和吕大当家,看样子有话要和吴铭说。
吕师爷果然坦坦荡荡地向吴铭亮出底牌:“这一走,十几年积攒下来的坛坛罐罐都得扔掉,除了钱财、枪弹和随身衣服什么也不带,我们打算明天打包袱,后天下半夜悄悄离开,从东边山口坐船渡过三清湖,然后从小路绕过去,老三带人负责打前站,安全方面应该没问题,紧走一天进入常山境内就不怕了。”
吴铭知道此地距离常山县境不远,走大路不到四十公里,越过东面的三清湖走小路更近一些,顶多也就三十公里左右,虽然小路难走,但不用经过任何关卡,胜在安全。
看到吴铭没意见,吕师爷咬咬牙说道:“吴老弟,实不相瞒,我们现在虽然攒下二十几万大洋的血汗钱,可要把老老少少近百口到新地方后的田地、房屋和大半年的粮食用度算进去,耗费定不会少,还得想着以后的日子。你有大才,我和弟兄们都信你,知道你心里一定有了打算,对吧?”
吴铭苦笑一下:“高看我了,你们都是老江湖,吃的盐比我吃的米还多,而且浙西本来就是你们的老家,无论哪方面你们都应该比我清楚才对,不过有一点我还是有把握的,从地图上的标注和报纸上了解到情况看,到毛良坞落脚不是问题,估计那里剩不下几户人家,大不了给周边土人送点钱财,和他们处好关系,花点力气开荒种地不是问题,挺过今年什么都好办了。”
“往后呢?”
师爷不依不饶地问。
吴铭权衡再三,还是说出自己的看法:“要是我看过的那本古书没说错的话,毛良坞西边五里左右有座东坞山,山下有个极易开采的煤矿,这是整个浙西境内难得一见的好煤矿,不像那种随处可见的难以燃烧的石煤,是真正可以打铁、烧瓷器、造洋灰的燃煤。”
吕师爷和吕正德惊愕不已,吴铭装作没看见:“再有就是,你们也知道的乐源溪,虽然名字听起来像是溪流,可实际上是条水面很宽的河流,行驶近百吨的大船可直通招贤镇,从招贤镇再走,无论是往东去衢州城,还是向西去常山县城,水路陆路都很方便。”
“等安顿下来,要是你们愿意,再买两条装柴油机的货船回来即可做煤炭生意,这种船上海和杭州都有卖,消息报纸上都刊登有,两万三千大洋就能买一条,上面装有美国产的两百二十马力柴油机,运百吨货物逆水而行没有任何问题,真要买的话,去讨价还价估计还能低点儿。”
吕师爷深深吸口气,转向震惊之后极为疑惑的吕正德:“正德,你的意思呢?”
吕正德咬咬腮帮:“干!要真是这么回事,今后的日子就不用发愁了,不过得抓住这小子,让他去干!”
吴铭大骇,吕家兄弟可不管他有何反应,立刻靠上去软硬兼施,一阵好说歹说开始敲定搬迁的细节。
第二天一大早,把脸刮得干干净净的吴铭换上那套黑色青年装,拿上毛瑟手枪带着吕魁元,跟随三当家李琨几个悄然离开山寨,到山下道口汇合在家里用过早饭的两名眼线,登上木船越过三清湖向东而去。
次日天黑之后,收拾停当的老老少少在数十悍匪的护卫下,举着火把,借着月色,依依不舍地离开生活多年的山寨,吕正德的大肚子婆娘和一群老人女人哭哭啼啼一步三回头,走到山下时眼泪汪汪的。
第一卷亡命天涯 第33章失望与希望
经过四天的艰难跋涉,逃离险境的老老少少八十余口终于来到了荒芜而又陌生的毛良坞,累死累活的吕师爷面对群山环绕、薄雾笼罩的荒凉景象,面对断壁残垣,遥望野草丛生的地面上清晰可见的森森白骨,禁不住哆嗦起来,跟在他身后的一群婆娘,还有刚挣扎着趴下竹编担架的两位老人,也禁不住凄然泪下。
浑身湿透的吕正德几步来到吴铭面前,指着遍地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