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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1 / 4)

归于尽。

到巴黎后不几天,便重复在开罗时的表演:住几天医院、回旅馆静养等候康复。他心慌意乱,决定回家。

5 月的大部分时间在绿野农场度过,希望一方面锻炼身体,一方面开垦久已荒芜之地。可是,又觉得以前的这些活动毫无用处,甚至以种田来“消磨时光”也失去吸引力。5 月下旬便把牲畜卖掉,把农场出租。吉尔和埃斯特尔忙着准备订于8

月举行的婚礼,他则袖手旁观,估摸这件事的开销,正觉得自己不该无所事事时,突然电话铃响,提供他意外的消遣。国务院工作人员穆纳·李问他是否愿意参加1954

年8 月6 日至16 日在巴西圣保罗举行的国际作家会议,改善美国和南美诸国的关系。这一邀请出乎众人意外,因为福克纳没有当亲善大使的经验,人又羞怯而不可捉摸。谁都知道他忽儿文质彬彬、忽而粗暴无礼。《生活》杂志说他是“自苦而借酒浇愁的人”至今还不到一年。不过,诸贝尔奖给了他很大的能见度,他也懂得了一些公开讲话的要求、取得了一些技巧。他素来希望能为国效劳,近年来特别敬佩安德烈·马尔罗既是小说家又是政治家的双重身份。

去巴西途经秘鲁时,出席一次记者招待会和一次鸡尾酒会,应付裕如,回答有关他的小说、赛马和艺术等问题时,既不羞怯也不紧张。从利马去圣保罗途中,突然喝起酒来,仿佛有意过不去,破坏这次使命。在医主和政府官员的帮助下,恢复了初上征途时的表现心情,也有变化。几个月来一直寻找的新的工作,似乎已经找到。以前在美国遇到一些他觉得盛气凌人的新闻记者时,难免流露出不耐烦,因而遭人误解。曾经有一个女记者拆穿他一次说假话时,他干脆对她说“我从来不对记者讲真话”,把那人吓了一跳。这次在圣保罗,记者们看到的他却是从容自在,不论谈小说或社会问题,对答如流。在圣保罗,他第一次公开承认自己对《寓言》的失望;在那里,他正面谈论一个日益担心的问题。他说,种族主义是这个世界的大课题,相互容忍是解决的唯一希望。

多年来福克纳认为自己是一个只顾艺术、不顾问祖先传下来的地方观念和偏见的人;最近一二年已开始探讨这种自我观的社会内涵。但他不是有条理的思想家,因此发表的关于和平、关于种族的论点,不断从一个立场跳到另一个,没有连贯而明确的路线:一方面,他要美国,特别要美国南方抛弃种族主义的态度和政策,他认为种族主义态度和政策“不公道、令人愤慨、不光彩,是耻辱”,另一方面又对政府的干预,特别是强制取消种族隔离持有疑虑。一会儿倒向这一边,一会儿偏向那一边,他有时令国人高兴,有时今国人失望甚至生气。身在国外,谈问题比较笼统,地方上的压力,包括采用暴力的威胁不大,他可以自由宣布种族主义为不道德,指出种族主义日益加深的危机,不必劝人小心和耐心。因此,在国外谈社会问题比较放松,也比较成功。

回国后不到一星期,吉尔的婚礼张罗完,他和埃斯特尔精疲力竭,心灰意懒。

两人相处不谐,便继续各自生活。埃斯特尔去马尼拉探望女儿维多利亚、女婿比尔和外孙女。福克纳飞往纽约去看望珍·斯坦,等候新的工作机会,从巴西回美后,他写信告诉国务院的哈罗德·豪伦德此行愉快,以后有需要尽管找他。虽然“经验不足,难以估计”此行的成败,但他愿意“详细回答任何问题,”他对这项工作“突然发生兴趣”,秋季将在纽约,有随时乐意提供服务的“条件、环境和能力”。

但没有新的任命下来,他感到失望。

没有可以专心致志的工作,他来回于纽约和牛津之间,这里住一个月、那里住一个月。他在写给埃尔泽·荣松的信中说,“最近无固定住处。”脑子里偶尔出现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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