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里空空的,只有几个客人在讨论最近的气候问题。没有人对塞文一日的外出有什么异议。罗莫不知去向,但塞文知道他一定是去神庙看妹妹去了。这一日一夜的行程消耗光了塞文的体力,塞文回到房间,几乎是一头倒在床上。但这一天的疲劳是有价值的,起码他不必担心那些受过训练的动物会给勋文伯爵指引方向了。
旅店客房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细微而琐碎,在临近门外的时候明显迟缓。其中的变化也许普通人毫无感觉,但绝对瞒不过“剑刃”塞文,即使是在他疲惫不堪、躺在床上即将入眠的时候也一样。塞文的身体迅速弹起来,无声地贴近门边,手里拿着永远放在伸手可及范围内的剑。这不是罗莫的脚步声,也不是旅店的老板伙计的脚步声。
门被无声无息地推开。塞文如同一头豹子一样扑了上去。在这个不速之客能够做任何抵抗或者闪躲动作之前,长剑已经架在了他的喉咙上,剑锋紧贴在喉头的肌肉上。
“谁?来干什么?”
来者愣了一下。他没有做任何鲁莽的挣扎反抗,只是用一个塞文熟悉的声音说了一句。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剑刃’塞文。”
“你是……牧师?”塞文终于认出了访客。进入他房间的是霍尔曼的部下,那个战神坦帕斯的牧师。牧师身上没带任何武器,也没穿任何铠甲,是空着双手来的。塞文慢慢地把剑从牧师的喉咙处挪开。他知道自己迟早都要再次面对这个人,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既然牧师来到这里,说明霍尔曼已经知道了大体情况。这并不奇怪,勋文伯爵那头癞蛤蟆在那么多人面前讲述了罗莫的事情,要是霍尔曼不知道那才奇怪了。但是,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他们就知道他的下落……这似乎太有些异乎寻常了。除非牧师是根据某个标记找到他的。
塞文不认为自己身上有任何东西存在标记,他的装备每一件都非常普通。
“你违反了约定,塞文。”牧师花了点时间整理了一下被扯乱的衣服,说道,“你至今尚未完成工作。”
“违反?”塞文坐回床边,发出一声冷笑,“我允诺的内容是,那孩子将不是霍尔曼皇冠的威胁,事实上我已经做到了这一点。而且,你没有告诉派斯的事情。我差一点死在他手上。对了,你怎么来的?”
“当然是依靠那些魔法师的传送。至于派斯的事情我可以道歉,虽然你很出色,但是我们毕竟不能把所有的鸡蛋都放进一个篮子里。我们本来希望派斯完成工作,万一他完不成,你就可以帮忙完成。”
“我是他的后备?看来我们的霍尔曼王子殿下真的是深谋远虑啊。那么谁是我的后备?”
牧师露出一个笑容。“我不是来说这些的,塞文。霍尔曼王子已经原谅了你,原谅你干掉派斯的事情。毕竟派斯那个笨蛋主动攻击了你,你的举动可以被看成是自卫。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另外,汤马士爵士的死也不是你的责任。现在王子殿下需要你尽快完成任务……在哪里动手已经不重要了,他要马上看到罗莫王子的死!”
“我们的约定中没有这一项。我要对付的是罗宾,而不是那个魔法师。”塞文坐到床上,不感兴趣地回答,“现在罗宾已经不是皇冠的威胁了。”
“我们没有时间玩这种文字游戏。”牧师皱了皱眉头,但还是保持着善意的笑容,“罗宾现在根本无关紧要……她怎么样都没有关系。让她平安活下去应该更好,也许霍尔曼殿下会让她嫁给其他国家的某个王子以缔结一项盟约。总之,现在的关键是罗莫,霍尔曼殿下要他死。现在他和你一起,你应该很容易就能做到。如果有难度的话,我也可以很快给你安排一个机会。”
“我还没接受委托呢。前一个任务已经完成,我的尾金尚未得到……你叫我如何立刻接受下一个委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