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军飞行员从驾驶舱的隔断里看了他们一眼,转过头向地勤人员大骂:“这就是你们说的货物吗?他妈的。拉着这么些人飞到苏占区,只要一发炮弹,他们会像土豆一样从空中咂到地上。”
引擎已在预热,在舱里听来轰隆声尤其大。卡尔梅克人听不见地勤的解释。转念一想,几个字浮到脸上:“关我屁事。”
一个声音突然爆发,是狗蛋:“我不去了,飞机会掉下来的。你们没听见他说吗?你们都是聋子?又变哑巴了。”
飞机滑行,滑行越来越快,狗蛋呕吐起来,他一瞬间就吐得天翻地覆,鸡奸犯和强奸犯一边一个在拼命捶他的背。
卡尔梅克人习惯地用手打他,发现两条胳膊无法动弹,只得用身子向他挤了一下:“孬种,飞机还没飞起来呢。”
狗蛋从Kotenbeutel里抬起头,当他发现自己还在地面时,呕吐奇迹般地立刻停止了。
他挤到比脑袋大不了多少的方形舷窗边,看到容克运输机转上跑道时窗外快速移动的地面,便轻松起来:“飞不起来呀?空军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呀。”
飞机轰鸣加剧,加速滑跑,猛然上窜,直冲天空。舱内的世界陡然倾斜,舱板上的人互相撕扯着,冉妮亚甩过来的额头狠撞了卡尔梅克人的颧骨。
据说,只要短短的20分钟,他们就会到达目的地——哈尔科夫。尽管被挤得前胸贴后背,大家还是长出了一口气:也就受个20分钟的罪。
运输机刚爬出雾气又钻进云层里。在磅礴的云层里它像是纸折的千纸鹤,在气Lang中颠簸着,反倒是那些千奇百怪的云层看上去像是固体的,像庞大无匹的山峦。
冉妮亚与大家一样,在舱里像土豆一样抛来抛去,并不因她的美艳而赦免。每抓住一个固定点的人都成为一个大把手。呕吐袋在身边活跃地飞行,它成了最无用的东西。
机舱又成为倾斜,整架飞机都在忽上忽下中震颤。有好几次旁边人在冉妮亚胸前乱抓,起初她还痒痒的。那不是蓄谋,的确是身不由己。
飞行员在驾驶舱粗野地大叫,文明在这样的恶劣中也只好蜕变成野蛮。他对飞机大骂:“爬升。爬升,否则我干你屁股。”大家眼光不约而同地投向鸡奸犯,迫使格鲁勃斯发出抗议:“看球呀?再看我爆你们菊花。”
飞机终于跃开了气流,也跃升出云层。忽然平稳下来。云层上的阳光从方形舷窗射进来,刺得大家睁不开眼睛。一根云柱几近垂直地孤峰突起,阳光照耀着它,给人一种它在支撑天空的错觉。
冉妮亚暗想,元首已经把保卫哈尔科夫兵工厂的重任交给了他们,他们这些人是否会像那个云柱一样外强中干呢。他毫不怀疑自已与突击队的超强能力,只是好狼抵不住一群狗呀,而新招收的大多是混吃混喝的,是些上不了台面的枣核。
天空中布满德国飞机,少数是难看的三引擎运输机,更多的是担任掩护的战斗机。飞行员感叹,他们从来没享受过4架战斗机掩护一架运输机的待遇,说明某一架飞机上有个重要人物。冉妮亚闻言暗自笑了。
飞行员也心情大变,抚摸着仪表盘:“容克大婶,晚上我要拉你上我的床。”
他忽然对某一个乘员们产生了兴趣:“那位美女,我刚才发现你偷偷地乐,说出来让大家也高兴高兴。对了,请问你叫什么?”
“冉妮亚。看年龄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开了几年飞机?技术蛮熟练的。”冉妮亚恭维道。
飞行员炫耀说,他是汉莎航空公司的客机飞行员,1937年8月,汉莎公司开辟柏林到中国的航线时,他驾驶飞机飞越了喜玛拉雅山。
“再过五分钟我们就到了目的地。这会我真想一直飞下去。”飞行员不时转过头望一眼冉妮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