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今不是还在那地方嘛。”
大姑沉思了片刻,最后一恨心,说:“两口子都难常年守在一起,何况兄弟姊妹呢,二叔,俺还是那句话,只要是好人家,能对俺弟妹好,去哪儿俺都愿意。”
二叔公脸上绽出了一丝笑纹:“嗯,要是这样的话这事就好办点了。”
就这样,在天擦黑儿前,二叔公把大姑叫到身边很郑重地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刘振庸。 。。
4、刘振庸是何许人也?(1)
提起刘振庸来大姑并不生疏,虽没跟他谋过面,但打小就常听老人说起过他。他爹是外乡人,海上打渔有一套真本事,就被王庄的船主雇来当头儿,几年下来,手头积攒了点钱,见王庄人待他不错,就在庄里买了块地盖起两间房,把老婆孩子接来在此定居下来,那年,刘振庸还是个光屁股的孩子,年龄跟我祖父相仿,由于两家住得近,常到一起玩,长大后,又拜同一个师傅习武,故成了师兄弟。我祖父比他稍大点,便被他举为师兄。他生性要强,凡事都想拔个尖,学了几招儿后,就到处寻找对手跟人家比试,打赢了他乐得直颠,比输了就哭哭咧咧找我祖父帮他,我祖父极重义气,就帮他去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即使我祖父再强,也有走麦城的时候,所以师兄弟俩常被人打得鼻青脸肿。
“哥,这口气咱得出!”他从袄袖的破口处拽出一团黢黑的棉花来递给我祖父忿忿不平地说。
我祖父用它塞住流血的鼻子一点头:“那还用说!咱跟师傅再学几手,非把他打趴下不可!”
这种近乎于有点荒诞、幼稚、粗野的行径,直到年纪稍稍大了些才有所收敛,但也为此练就了一身好武艺。
原本日子过得好好的,象芝麻开花似的节节高,并跟庄里的一户人家结下了儿女亲家,可谁曾想他爹一次出海遇上了大风浪,不慎坠入海底被网缠住,待船上的水手把他打捞上来,他早已经气绝身亡。他娘一听到这噩耗,随即就疯了,整日披头散发地在庄里庄外瞎跑,突然有一天不见了踪影,几天后在一口遗弃的废井筒里找到了她的尸体,就这样,好端端的一家人家,最后就只剩下了刘振庸自己一人。
如果他能跟他爹一样出海打渔,或守在家里耕耘老人给他留下的几亩田地,这日子还是能过的,说不定还能过得挺滋润。可他偏偏迷上了赌博,而且走火入魔,手里的现钱输光以后,就开始变卖家具,变卖完了家具又变卖耕地,最后,连那几间住房也搭了进去。他的这种败家子儿行径,很遭庄里人嫌弃,人们都用斜眼瞅他,对他的言语嗤之以鼻,不屑一顿。白天,他走在街上,屁股后总要跟一帮调皮的孩子,大呼小叫地喊他败家子儿!败家子儿!想甩都甩不掉;晚上,没地方去,就睡在人家的牲口圈里,天不亮就得躲出来。一天,不知怎地睡过了头,被人一纪皮鞭子抽醒,还挨了顿臭骂。
他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想了想便硬着头皮去了没过门的老丈人家。他原想在老泰山面前认个错说上几句软和话求老泰山把他收留下来,可怎也没想到老泰山连见他都没见,就打发人将他赶出家门,并声称要扯断这门亲事。
也活该他有福!那没过门的媳妇听说以后上吊跳井死活不应,并给他传出信儿来,只要他不嫌弃,跟他走天边也愿意。他听了真是受宠若惊,当晚就找我祖父出来商量怎么办。
我祖父闷头想了想,说:“这样的媳妇世上难找,你可不能辜负了人家啊!”
“是哩,是哩。”他连连点头称是。
“不过……你现在这样子,在庄里是呆不下了,还是带上她走吧。”
“俺想也是。”
就在这天的夜里,没过门的媳妇王氏(我们暂且先这样称呼她好了),背着她爹娘从后厢房的窗户里爬出来,在他和我祖父的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