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
弘历话音刚落,屏风处便响起了一声喝彩,旋即便见四爷满脸嘉许之色地从屏风后头转了出来。
“孩儿叩见阿玛。”
这一见是四爷到了,弘历自不敢稍有耽搁,赶忙疾步迎上了前去,恭谨万分地大礼参拜不迭。
“嗯,我辈男儿自当乘风破浪,哪怕千般险万般难,都当视若等闲,若无此心态,又岂能成栋梁之才,此一条,历儿当时刻牢记在心才是。”
四爷并未叫起,而是任由弘历跪在地上,一派语重心长地教育了弘历一番。
“是,孩儿都记住了。”
四爷待人一向严苛,弘历自不敢在其面前有甚不妥的举动,尽管心中其实并不以为然,可还是老老实实地应了诺。
“嗯,记住便好,尔且先下去罢。”
四爷显然打算跟邬思道好生密议上一番,自不愿弘历在侧,教育了其几句之后,便即挥手将弘历打发了开去。
“是,孩儿告退。”
尽管满心希望能旁听一下四爷与邬思道的合计,然则弘晴却是不敢违背了四爷的命令,也就只能是恭谨地应诺而去了的。
“先生,钱法变革一事实非小可,而今世易时移,老八那头怕是未见得肯配合了的,此又当何如之?”
钱法变革的法子本来是四爷与邬思道苦心谋划出来的妙策,为的便是帮弘历在工部站稳脚跟,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快,没等他们这头动手呢,弘晴已是先发制人了,偏生所提的变革法子还真就与己方相差无几,纵使想从折子本身挑毛病,都没法子可想,事已至此,四爷自不免颇为的担心,极其难得地准时下班回了府,先前弘历阐述事情经过之际,四爷早已在屏风后头听了多时了,对大体情形已是有了了解,自是不会再费唇舌去述说细节,直截了当地便将心中的担忧道了出来。
“嗯,王爷所虑甚是,八爷那头确是不会配合了,然,依邬某看来,八爷也一准不会为难王爷,就眼下之局势而论,八爷必是起着坐山观虎斗之思忖,而今要想有所胜算,还须得将八爷一并拉下了水,若不然,事恐难为矣。”
邬思道并未否认四爷的判断,然则却在四爷的判断上又引申了开去,将事态详解了一番。
“唔,正是此理,且不知先生可有甚良策否?”
邬思道所言正是四爷之所虑,没旁的,概因就手头的力量来说,四爷自忖难敌得过三爷的势大,唯有拖八爷一并对抗三爷,方能化被动为主动,对此,四爷虽已是有了个清晰的判断,可说到应对之策么,却是茫无头绪,也就只能是老老实实地问策于邬思道。
“时候未到,且先将朝议一事办妥了,后头方才能有所部署。”
邬思道心中明显已是有了思忖,但却并未急着说将出来,仅仅只是提点了四爷一句道。
“时候未到?这……”
四爷可是等着邬思道支招呢,对这等含糊的答案,自是难有满意可言,可碍于脸面,又不好刨根问底地死追不休,也就只能是眉头一皱,迟疑地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呵,王爷还是这般心急,此事说来其实也不甚难,八爷根深势大,不止朝堂如是,地方上也颇多追随之辈,终归有闹得凶的,王爷到时只消……,八爷必无法再稳坐钓鱼台,若如此,则事必有可为也,所虑者,唯时间也,若是不能抢在弘晴小儿归国之际办成此要务,胜负尤在两可之间。”
眼瞅着四爷这般作态,邬思道不由地便摇头笑了起来,也不再隐瞒,直接将所思忖之策略细细地讲解了一番。
“嗯,先生此言甚是,就不知皇玛法处到底是怎个章程来着?”
邬思道都已将话说得如此分明了,四爷自不会听不懂,细细地斟酌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