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就是氣話。」姜博言笑了笑,「爸媽亂點鴛鴦譜,氣得沒理智了。」從小他就被暗示,刀刀和他青梅竹馬,他們互相喜歡,會一起長大,會從校服到婚紗,當然,這都是母親和乾媽一廂情願的意淫和充滿浪漫主義情懷的想像,而對他來說,刀刀就是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硬扯上這些只會讓兩個人越來越疏遠。
母親一再質問他,「刀刀那麼優秀,你到底看不上她哪?」
可是愛情又何曾是用優秀做標準來衡量的,她是很好的,可卻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什麼?他自己也不清楚,他沒有一個確切的標準,他看女人向來處於膚淺的欣賞階段,很少有人能讓她主動想要去深入了解,有很長一段時間,他甚至覺得世界上沒有愛情這種東西,覺得這都是文學家和詩人編織出來的一種假象,是一種人類幻想的又一里程碑式的傑作。
然後他就和余笙這個倒霉玩意兒糾纏在一起了,起初只是兩看兩相厭罷了,她看不慣他整日拽得二五八萬的冷淡臉,他看不慣她乖乖女外表下一顆不羈的心,她氣他毒舌又挑剔,他討厭她敏銳到幾乎帶鋒芒的洞察力。
這是一段孽到不能再孽的孽緣,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祈禱這倒霉玩意兒別陰魂不散地出現在他視線里。
奈何兩個人在一個學校,她又是學生會活躍分子,初中的她正好負責高中部的考勤,他又是個萬年踩點兒王,倆人遇見的機率幾乎是八分之八十,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是因為他沒去上課。
後來到了大學,他心想自己終於擺脫這個倒霉玩意兒了,結果就聽說她揚言要考a大投奔他。
天可憐見,他一點兒都不想看見她。
內心懷著無比蛋疼的情緒提心弔膽了近兩年,從最初的抗拒到後來隱隱有些期待,這中間的變化著實讓他自己都錯愕不已。
他矜持又躁動地暗暗琢磨著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最後只得出一個結論,他對這個炸毛獅子一樣的毛丫頭有些非比尋常的濃厚興趣。
每次見到她的時候,他那忍不住豎起的對抗大旗,其實是他荷爾蒙狂飆的結果。
得出這個結論的時候,他實在是嚇了一跳,反覆去回想自己推證的每個細節,企圖證明這是個偽命題,最後當然……他不得不接受現實。
他懷著這種複雜的情緒等來了余笙的高考,她成績一向穩定,如願考上了a大,錄取通知書下來的時候,他記得那天是他的鋼琴課,楊老師——也就是余笙的母親楊慧女士在教課之餘反覆看著手機,她在等余笙接收郵件的電話,雖然早就已經確定被a大錄取,但似乎錄取通知書沒到手就跟一顆大石懸而未落似的。
最後余笙終於打來電話,說已經收到了錄取通知書,楊老師才鬆了一口氣,仿佛胸中一塊大石終於落地,喜悅溢於言表,她跟姜博言說,「以後笙笙就是你的學妹了,還要多麻煩你照顧啦。」
他想起余笙大張旗鼓要投奔他的話,在心底默默帶笑,面上卻矜持地「嗯」了聲,「應該的。」
為了表達自己的誠意,他還說了一句,「如果開學有什麼不懂的,可以讓她儘管來找我。」
楊老師眉開眼笑地說:「那就麻煩博言了。」
只是開學那天,他特意提前了兩天趕到學校去做志願者,一大群人嘖嘖稱奇,說難得看他這麼積極為學校做貢獻,他只笑笑,沒解釋,卻在心裡默默盤算著如果余笙向他求助,他該如何高貴而不失風度地表達出他願意無條件給他驅使的想法。
這有點兒瘋狂,在他二十多年的生涯里,這種感覺從沒有過,所以他彆扭透了,一連兩個晚上都沒睡著。
然而新生開學報到那天,在人潮洶湧的新生大軍里,他眼睜睜看著她拖著行李從他眼前輕巧越過,顛顛兒地走了,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