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闪过一丝毒怨,继而可怜巴巴的看向探春。
作为二太太的庶女,探春早就哭红了眼,是众位姐妹中最伤心的一个。
“你们这时候还争吵这些有什么用,最最要紧的是我们太太安然无恙”探春低吼了两声,不满的情绪喷薄而出。
黛玉看到三妹妹这个样子,多多少少有些不安。她们刚在厢房听到吵嚷的时候还不知道是何变故,等琥珀慌慌张张来找宝玉,开口第一句就是:表少爷将二太太气死过去了。黛玉听罢,脑海中千百个念头一闪而过。她自然不信二太太会被哥哥几句话气倒,她只怕这个一向暗地里使坏的王夫人会借机发作,败坏掉哥哥在朝野上下的好名誉。
此刻,屏风外的贾宝玉听见里面的吵嚷声,大吼道:“还嫌不够乱嘛都给我闭嘴。太太要是有个好歹,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几个小姑娘顿时噤若寒蝉,没一个再出声的。
老太医缓缓的放下了手,侧着身与贾母道:“老太君,不知道先前是哪位医官为夫人掌脉?”
“原是王太医,现在接手的是他的本家侄儿,江院使,我这二儿媳到底怎么了,难道是气急攻心?”
儿媳妇要真是被气死,说出去绝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老太君,下官只能说,二太太的晕厥绝非是气急攻心。”
江院使的话没说完,贾宝玉就急匆匆的问道:“怎么会,我们太太从不生病,平日里又吃斋念佛,怎么会晕过去”
江院使对贾宝玉的质疑只是淡淡一笑:“宝二爷怕是不知道,二太太一直在服用寒食散,初用时还不觉怎样,只是时间越积越久,这才酿成大祸。”
贾宝玉懵懵懂懂的看向贾母:“老太太,什么是寒食散?太太无缘无故怎么会服用这样的东西”
贾母的脸黑的吓人,只是当着江院使的面不好发作,只得耐着性子问道:“那以江院使来看,我们家太太可有治愈的良方?”
“这……”江院使觑着贾宝玉,有些不好明讲。
贾母已然明白了几分意思,知道老2家的这次怕是要凶多吉少。
贾母望着眼巴巴瞧的宝贝孙子,叹道:“老太医就不妨直说了吧。”
江院使并不怕贾家的权势,说到底,他们是为皇家办事的,来为贾家办差也只是看在元妃的情面上。江院使倒也不客气,只管讲了大实话,也叫这宝二爷知道知道太医院里的本事:“那下官就容秉了,二太太的病怕是不能除了,医治的好,多则能再有三五载的光景,医治的不好,只怕……”
贾宝玉忙追问:“只怕什么?”
“只怕也就是这几日的功夫”
贾宝玉只觉得天旋地转,踉跄了几步,多亏鸳鸯手疾眼快,忙和琥珀扶住了他,两个丫鬟带着哭意道:“二爷珍重才是,太太吃斋念佛,菩萨一般的人品,定能逢凶化吉。”
贾母叫人扶着已经半瘫的宝玉靠在椅子上,转头试探的问:“老太医有几分医治的把握。”
“说来惭愧,下官对此病症并无接触,老太君也知道,前朝有多少位国主都是死在寒食散之下的,下官无能为力。”江院使赶在贾母发飙之前忙道,“不过,太医院里倒是有位宋太医精通此道,老夫人不妨去试试。”
江院使摆明了不想和贾家牵连太多,匆匆交代了几句,甚至不等王夫人醒来便脚下抹油,开溜了。
一时间,外面候着的众位老爷们纷纷派人进来问候,而邢夫人却使劲儿憋着兴奋劲,招呼来来往往探病的女眷们。
贾母被占了卧房,只能去暖阁休息,贾家的几位上的了台面的老爷们静悄悄的站在下面听从吩咐。
贾母满是褶皱的手背上布满了青灰色的血管,无论怎样保养,却始终透漏着死亡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