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我就不要了。你们还年轻,这些观念还可以把玩一下,我在旁边听一听你们的结论就行了。”
心的对话:对于爱的五次对谈
专注的爱(二)
那些学生看他的眼神充满着优越的自在,好像他们不属于任何家庭、组织、任何政治或宗教团体。他们说过他们既非资本主义,也不是共产主义,他们根本不关心政治活动。他们的微笑带着宽容,还有几分尴尬。新旧两代之间显然有一条鸿沟,而他们并不想弥补这隔阂。
“我们是中立的,”那位学生继续说,“因此我们不是伪君子。虽然我们并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但是我们很清楚什么是不对的。我们不想要社会与种族的歧异,我们也不关心那些愚蠢的宗教信仰和迷信,我们更不想要任何的政治领袖——然而我们必须创造一种能防止战争而又截然不同的政治。因此我们是非常担心的,我们想要促成人类的彻底转化。现在我要再问一遍,第一,能让我们转变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第二,我们到底要变成什么?”
很显然,第二个问题是包括在第一个之中的,不是吗?如果你已经知道自己要变成什么,那还能算是转变吗?如果一个人已经知道他明天会怎么样,那个“会怎么样”不是已经在眼前了吗?未来就是当下;已知的未来就是已知的当下。未来只是一种投射,或是把目前已知的稍加修正罢了。
“是的,这一点我看得很清楚,所以真正的问题只在转变,而不在口头上说明我们将变成什么。现在让我们回到第一个问题,我们要如何转变?那个让我们排除万难的力量或动机是什么?”
只有彻底不动,只有彻底放下“真相”。我们并不知道放下之中藏着这么大的力量。你一旦拒绝了规则与公式的整个结构,还有从其中延伸出来的权威,这拒绝的本身就能带给你力量,使你有能力拒绝其他的思想结构——如此一来,你就有能量改变了!拒绝的本身就是那股能量。
“这是否就是你所谓的死于历史的积聚,而历史的积聚便是眼前的一切?”
没错,死亡的本身就是重生。死于已知就是整个转变的活动。
“拒绝是不是一种积极而明确的行动?”
学生的反抗是积极而明确的行动,但是这样的行动只是非常片面而不完整的,它并不是彻底的拒绝。你问道:“死亡或拒绝是不是积极的行动?”它是,也不是。如果你积极地离开某一幢房子,进入另一幢,那么你积极的行动就完全不积极了,因为你只是为了另一个权力机构而放弃了前者,不久你又会离开的。
这种再三重复的行为,看起来好像是积极的行动,其实是不行动。但是你如果不再渴望或追寻内心的安全感,这便是彻底的放下,也就是最积极的行动了。只有这样的行动才能转化人类。如果你拒绝任何形式的仇恨与羡妒,你就是在拒绝人类所有内在与外在的结构。其道理很简单,任何一个问题都是和其他的问题息息相关的。
“这不是你所谓的‘洞见问题?”
洞见的本身就能揭露问题的整个结构与本质。洞见并不是分析,也不是揭发因果,而是像看到一份地图一般,一切都展现在你眼前。要想见到全貌,你就不能有任何立场,此乃我们的困难之处。我们都有专注的对象,心有所属能带给我们很大的欲乐。而一旦有所属,我们就不可能再见到真相,我们会变得无理性和暴力,然后我们又想改变所属的对象来解决暴力,因此我们一直深陷在这种恶性循环中。人类数百万年来都在重复这件事,却还美其名为“演化”。爱并不在时间的尽头,如果它不在当下出现,便永远不会出现了。爱一不见,地狱就在眼前了。地狱里的改革,其实只是把地狱装潢一下罢了。
心的对话:对于爱的五次对谈
爱并不只是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