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歡撐著下巴,眼睛從進來開始就沒有離開過他的身上, 愣是在這泛涼的天把人逼出了一層冷汗。
曹元正不適的錯了錯腳, 見傅歡不接, 便順勢將茶水放在了她旁邊的桌子上, 話說的小心翼翼的,「也不知, 今日您怎麼有空到過來。」
怕不只是來敘舊這麼簡單吧。
「敘舊。」傅歡掀了掀眼皮,喟嘆一聲,眼中漸漸回神,斂著唇角,又重新上下打量了他一邊, 「看樣子過得不錯!」
「湊合,湊合。」曹元正被她盯得, 沒來由的心虛,抬手扇了兩下,在屋裡瞅了一圈,這屋裡怎麼這麼悶的慌。
「是嗎?」傅歡故意放長語調, 左右腿換了個姿勢, 喃喃道:「這湊合的還挺像回事。」
「傅統領說笑了,說笑了。」曹元正乾笑的陪了幾句,心裡掂量著怎麼快點把這人給弄走。
下面陪著的幾個小公公見往日鼻子高於天的曹公公這般態度,當下也對上面坐著的傅歡重視了幾分, 誰也不敢亂插一句, 惹了這人的脾氣。
人人都懷著心思,房間裡一時間安靜的落針可聞。
「曹公公」最終還是傅歡率先打破了沉默, 她挑了挑眉,接下自己腰間的佩劍放在桌子上,朝下首的曹元正掃了一眼,手摸著自己光滑的下巴,「拿著。」
「傅統領,這……」曹元正有些拿不準傅歡的意思,吱吱揮揮半天也沒動一下。
「曹公公可知道先你之前去遼東的那位御馬監的巡督如今如何了?」
曹元正聞言愣了一下,動了動眼珠,手掩在袖口放在胸前,如實答道:「安公公如今司禮監的掌事,這皇宮中的大總管。」
「哦?」傅歡笑了一下,打斷,「那曹公公你呢,與之相比又如何?」
「曹某一個雜役所的小小內官,自然是比不過的。」他斂著眉,嘴唇繃得直直,因為一直摸不清傅歡的意思,話里不自覺的多了點不耐。
「話不多說」傅歡拿起劍點著腳從椅子上起身,「傅歡不才,在宮裡也沒什麼朋友,剛好和這安公公還是有點點私交的。」
曹元正看著向自己走來的女子,頓了一下,面露不解,但本能的還是抗拒,咬著牙問道:「曹某不知傅統領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傅歡停在他身前,微微傾身,湊到其耳邊雙手環著劍,「曹公公真的不記得了?」
曹元正沒說話,睜著一雙有些混沌的眼睛看著傅歡慢慢將手裡的劍抬起,劍鞘的尖部抵在自己身上。
「曹公公!」
「曹公公,你沒什麼事吧!」
「這……」
一直把自己當鵪鶉的幾個小公公見了傅歡的動作,驚得一跳,顫顫巍巍的圍在兩人周圍,出聲詢問。
不過湊近一看,見只是劍鞘便也稍放下點心。
畢竟這是雜役所的管事,要是在眼前出什麼事情,他們幾個八成脫不了干係,更何況姓傅的這位說不定還真跟安總管有點關係。
雖說現在那安總管不在京城,也沒什麼震懾,起不到什麼大用,但怕就怕在……唉,總之,他們可不想背鍋。
曹元正面上倒比他們幾個沒見過世面的人鎮定多了,他僵著身體動了一下,臉皮扯了一下,反正笑是笑不出來了,「傅統領這又是什麼意思?」
「刀劍無眼,可不是隨便鬧著玩的?」他梗著脖子,嘴裡發乾,不自覺的吞了兩口唾沫。
可等他在抬頭看時,只見傅歡的嘴角慢慢收斂,臉上在早就變了一副模樣,許久她睫毛顫了一下,將手裡的劍鞘從曹元正身上的一處,悠悠的移向另一處,「曹公公,你說這劍插在身上,刺入皮肉會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傅……傅統領,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