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隔二十多年了。当时他们还同为少年游侠,心胸正直,有志于力抵群凶、剑整五岳。没想到二十多个春秋转眼过去,曾经的少年同伴也全都变了,虽都成了五岳之主,却支撑起了两个大相径庭的江湖。江正山难忘旧情,但愿四岳派掌门还记着点情义,以免去今日可能的刀剑之拼。四位掌门却是不愿。他们心中的那些旧事都已淡忘,表面上也一笑而过。唯有秦硕这个人倒是头脑简单,听着江正山说得跟老朋友似的,高兴得合不拢嘴,很快地被哄上了嵩山。四岳派只有随从。
嵩山派的聚义厅内热闹了。这批最不讨好的人,受到的是最盛情的大宴款待。
江正山和弟子柳义、本派律令堂的执法师夏圣平,陪着秦硕、四派掌门同坐一席。其他来客也将聚义厅的里里外外都坐满了,各自大吃大喝。他们也不怕食物内下毒,量嵩山派不敢害了朝廷的人,自寻死路。
秦硕都被灌得迷糊了,大嘴咧着,脸上的横肉都往上弯了,显出了几分亲切。江正山大声地咳嗽起来,柳义忙给师父捶背。秦硕疑惑着道:“怎么啦?”执法师夏圣平先道:“秦公子有所不知,本派江掌门当年练功走火,不慎气脉攻心,身况日下,已不胜酒力。”
江正山急道:“不妨,不妨,在下虽自知体弱,难以为朝廷效犬马之劳,但今日有幸作陪公子和各位朝廷栋梁,这几杯酒岂能不干!”秦硕道:“那你就少喝几杯吧。”江正山面露喜色,道:“多谢,秦公子体谅!在下急欲表明对朝廷一片忠心,待病体康复之后,一定要兼领这中路监察御史一职。”
泰山派掌门叶汉童忽然冷笑,道:“说得好啊,看来你还是不愿接受这中路监察御史啊!”江正山顿时没了笑意,望着叶汉童那张方方的脸,道:“愿意,愿意,在下千万个愿意……只是力不从心。”
恒山派掌门杨凌叫道:“那你要拖到什么时候啊?”江正山面露难色,一张蜡黄的病脸,迎着杨凌那张充满了疙瘩的面皮,道:“在下但愿早日康复。”
华山派掌门刘鹤洲摸着自己那张光亮亮的小红脸,冷笑着对江正山道:“你的脸皮比我厚,看来是很难康复了!”衡山派掌门赵史明突地像想起了什么,道:“对呀,万一江先生有个闪失了,该怎么办呢?”说得极为认真,一张皮骨脸,倒看不出个冷嘲热讽。江正山一时无言。
有人道:“听说江先生有两位得意弟子,乃千年难得的奇才,大该有人是可以继承掌门之位了。不知我们能否目睹将来掌门的风采?”
柳义听到这儿,看了师父一眼。师父颔首示意。他便站起来,道:“在下嵩山派弟子柳义,与师兄苏阳承蒙师父错爱,又被外间传为奇才,实在不敢当,更不敢觊觎掌门之位!”
秦硕哈哈笑道:“原来都在这儿呢!”惹得四派掌门好笑。执法师夏圣平忙着分辩:“误会,不要把我也算进去!”说得满脸通红。他的皱纹脸上留着白白的胡子,看起来比江正山还老,显然不用多说,也能让人看得明白,没料到还有人如此糊涂。
江正山也只有笑道:“我还有一个徒弟,性质顽劣,难登大雅之堂。他日严加管束后,当向各位见礼。”秦硕道:“噢……那也不妨,可以将他叫来。——我先试一下这位小兄弟的功力。”说着,他的一只手便向柳义抓去。
四派掌门难免大喜。江正山着实一惊。
此刻他们围坐于一张八仙大桌。秦硕跟江正山都坐北朝南,柳义仅隔着师父向西坐着。秦硕这一伸手,劲势雄厚,把江正山的三绺长髯都卷了上去。江正山大失体面,夹在中间,挡又不是,不挡又不是。
柳义的震惊更不在师父之下,他没料到秦硕会这般无理。眼瞧着一只熊爪似的手落向了他的肩部,以其劲力之强,倘往前冲便能断喉;当真直落,也要碎一侧的锁骨;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