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鸡飞狗跳之后,安嬷嬷慌慌张张地从慈安苑跑去外书房找司徒空。据说老夫人再次晕过去了。
此时的司徒空正在书房里与侯府养着的门客申先生商议该如何处置司徒锦最为妥当。
依司徒空个人的想法,自然还是将司徒锦继续拘在锦绣阁,再让惠妃娘娘从宫里赐个严厉的教习嬷嬷进府。好生教导司徒锦的礼仪规矩。
以前申先生极少对侯府内院的事儿发表意见,但这次申先生却极力反对,毫不客气地提出应该将司徒锦送得远远的。
因为司徒锦的行为,连累着司徒空的差事都被停了,可见圣上对司徒锦的行为极为反感。
虽然圣上停了司徒空的差事并不表示圣上厌了司徒空,但着实也有怪责之意。
若依然将司徒锦拘在府里,只怕不用三五日又会如从前一般在老夫人施行的哀兵政策下重蹈覆辙。
今日司徒娇机警侥幸逃过一劫。谁又能保证下次也能如此幸运?
若真得让司徒娇伤在了司徒锦的手下,只怕司徒空与韩氏之间再无修复的可能,也更坐实了外界流传的司徒空宠妾灭妻的恶名。圣上还能再如今日这般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故而申先生强烈建议,或将司徒锦远远地送去顺平县的老宅,或将司徒锦送去京郊的庵堂,令其带发修行。等到她确实认识到错误。改邪归正方可接其回府。
申先生正在向司徒空分析此事的轻重,忽听得安嬷嬷来报老夫人怒极攻心再次晕倒。
司徒空心下大急,慌慌忙地抛下申先生就去了慈安苑,连请大夫的事都忘了安排。
司徒空慌慌张张地离开了,令申先生苦笑不已。
司徒空这人要说才干吧,的确不错,否则就算宫里有个得宠的惠妃,圣上不会重用他。
可偏偏家事处理得一团糟。特别是在对待老夫人的事情上,实在是心太软。
他也不想想。若老夫人真的有什么不好,安嬷嬷怎么可能离开她的身边亲自来外书房找司徒空?
只可惜每次总能让老夫人得逞,今日同样如此,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吧。
申先生转了转眼珠,在忙着着人请大夫的林管家耳边嘀咕了两句。
林管家先是一楞,尔后笑了。
只见他一边吩咐人去请府里的老大夫先去慈安苑守着老夫人,一边让疾风快快去保安堂请最好的大夫,同时又拿着司徒空的名贴亲自去太医院求支援。
这边林管家有条不紊地四处请医,那边司徒空前脚刚到慈安苑,府里的老大夫后脚也到了慈安苑。
一番诊治下来,却让府里的老大夫哭笑不得,原因很简单,老夫人为达到某个目的,又一次装病吓唬司徒空。
府里的老大夫对老夫人没病装病已经习以为常,与往日一样他还是没有直接叫破,只是收回把脉的手,抚着花白的胡子作沉思状,少顷才出了里间去外屋开起方子来。
这方子自然也不难开,老夫人今日火冒冒,开些清心怯火的方子总不为过。
见大夫把了脉以后一脸沉思,司徒空虽然已经多次经历,依然极为紧张,跟着大夫出了内屋连声问道:“老夫人的身子到底如何?可有大碍?”
老大夫将方子递给司徒空一脸正经道:“老夫人心火重,侯爷使人按这方子抓药煎药,给老夫人清清火。不过最好的药历来都在侯爷手上。”
说到这里老大夫再无二话,只是用“你懂的,你明白”的眼神看着司徒空。
于是司徒空笑了,不过这个笑充满了苦涩和无奈。
老太太到底还要闹到何时?
难道非要闹得他真的丢了差事,或者侯府没了爵位,或者他与韩氏和离甚至妻离子散才肯罢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