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信轻轻点头,算是同意她这话有点儿道理。
“你这会儿要是让她主子知道她被你抓了,不外乎那么两个结果。要么,她那主子急着把事儿办完,再换个人来当细作,那时候就是费时费力还防不胜防。要么,她那主子小心谨慎暂时猫起来不动了,你查不出这人是谁目的何在,干什么事儿都得多一重考虑,免不了要束手束脚。”
南宫信又点了点头,正因为这样他才想悄无声息地处理这件事,难得这女人在这方面有一回能跟自己想到一起去。
“所以,”看南宫信赞同,彦卿就抖出了自己的结论,“与其自己给自己添个麻烦,还不如做个人情,饶她一命,让她给咱们办事儿。”
南宫信深深地被她晃了一下,咳嗽了好一阵子。果然,短期内想跟上她的脑子还是有点儿困难,“你是要反间……”
“你甭管我是正着贱还是反着贱,贱到点子上就行了呗,”彦卿转身给他倒了杯白开水,语气也淡得跟白开水似的,“反正是她先利用了咱们,咱们再利用回去,也不算太坏,对吧?”
南宫信想破脑袋也没想到这女人面对利用背叛是这样的态度,一时弄不清她是真无所谓还是强装淡定,“她利用你,你不怨她?”
“怨啊,”彦卿坦坦然地道,“但是光怨也没什么用啊,我总得用点儿实际行动打击报复才行吧。”
南宫信差点儿一口水呛死,他活到现在也没听过有人把这种事儿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义正词严,“你……咳咳……你要怎么打击报复她?”
彦卿觉得今天这人的脑子跟不转似的,不由得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刚不是说了吗,让她给咱们办事儿啊。让她受咱们的恩惠背叛主子,时不时传点儿半真半假的消息出去,这种心理负担可是很大的啊,报复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的话绰绰有余了。”
南宫信这才理清楚她的思路,把杯子搁到床头矮几上,把彦卿抚在他额头上的手握了过来,“说到底,你是不想让我为难她,对吧?”
彦卿略不满,“你怎么还是没被我绕进去啊?”
南宫信啼笑皆非,“差点儿……”
没能把他绕进去,彦卿干脆就不绕了,“你别杀她。”
南宫信点头,“我没想她死。”
“你得救她。”
南宫信摇头,“我救不了。”
“那我救她。”
“可以。”
轮到彦卿一愣,她没想到这人能答应得这么痛快,“你答应了?”
南宫信轻蹙眉,“我答应容易,恐怕她答应难……我可以给她机会,但我必须知道她的主子到底是谁。”
“这不难,”彦卿道,“如果你要的只是个名字,那我应该很快就能给你。”
南宫信眉心拧得更紧了些,“大哥的死因还没查明,北堂墨明日就要到了,再旁生枝节恐怕就不是打脊杖跪御阶能解决的了。到时别说你护不了她,我恐怕都护不了你……”
彦卿抓住了他这话的重点,“也就是说,你答应了?”
南宫信略带着点儿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彦卿激动地吻了他一下,“就知道你最好了!”
“我没那么好……”南宫信苦笑道,“这事我瞒了你,也算利用了你,你准备怎么报复我?”
“不急,”彦卿笑得格外大度洒脱缺心眼儿,“反正我早晚会利用回来。”
这女人对身边问题严重性的认识永远会停留在一个让他不得不时刻担心的平面上,南宫信轻蹙眉头,不由得紧握着她的手,“你记着,无论有什么事,一定先告诉我,绝不许自己去冒险……”
被他这么一握,手上的戒指把骨节咯的生疼,彦卿还没答应就先吃痛叫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