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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部分 (2 / 4)

墨,髯下隐约有一道细长刀疤。卢贝阿本当来人必然凶神恶煞,哪知却是这般模样,兀自发怔,忽觉身畔飒然,褐发汉子弯刀破风,直劈那人面门。灰衣人似乎没料到骆驼后伏有人手,咦了一声,身子稍侧,褐发汉子一刀劈空,匆忙横刀旋斩。那人却不理会,大大踏出一步,褐发汉子再度劈空,忙一掉头,却见灰衣人已拾起卢贝阿弄丢的革囊,嗅了嗅,咕噜噜喝起囊中的残酒来。

褐发汉子心中骇然,挺刀前扑,孰料一把弯刀从旁掠来,当得一声将刀格住。褐发汉子怒从心起,叱道:“卢贝阿,你又犯傻了吗?”卢贝阿脸一红,摇头道:“我瞧他不像啊。”褐发汉子道:“不像什么?”卢贝阿道:“不像沙盗。“褐发汉子怒道:“你懂个屁。”卢贝阿嗫嚅道:“我瞧不像。”二人这边争执,灰衣人却只顾饮酒,褐发汉子也觉疑惑,弯刀不自觉垂了下来。

灰衣人鲸吞牛饮,喝光酒水,将革囊一扔,哈哈笑道:“三天没酒喝了,当真痛快!还有吗?”褐发汉子道:“没了。”那灰衣人转眼打量他,笑道:“听口音,你们是从热那亚来的?”他初时说的回回语,这时突然变成一句拉丁语。褐发汉子听得一愣,脱口道:“没错,我们是热那亚的商人,去中国做生意,途中遇了盗贼,同伴们都被冲散啦。好了,这里没酒,你快快走吧。”卢贝阿忽地插嘴道:“塔波罗你撒谎,咱们还有三袋酒,够喝两天……”褐发汉子塔波罗没料他不知好歹,拆穿自家谎话,顿时气结,恨不得奋起老拳,狠揍他一顿,要知道,如今困于大漠,饮水贵于黄金,为了点水滴浆害人性命,那也是不足为怪。灰衣人来得蹊跷,倘若心存歹念,大大不妙,塔波罗一边喝骂,一边攥紧刀柄,斜眼瞥那灰衣汉子动静。

灰衣汉子微笑道:“好个吝啬汉子,若我拿水换酒,你答应么?”塔波罗见他衣衫平坦,铁撬空空,并无藏水之地,冷笑一声,道:“这沙漠里哪会有水?你骗人吧?”灰衣汉子道:“圣徒摩西不也在西奈的沙海中找到水吗?上帝怎会背弃他的仆人?”塔波罗闻言肃然,道:“你也信奉我主?”心中对他凭生亲近。

灰衣汉子不置可否,看看日头,又瞧了瞧脚下阴影,掐指算算,忽地躬下身子,双手此起彼落,挖出一个深坑,而后探手入怀,取出线香一束,捻动食中二指,红光闪处,轻烟袅袅升起。灰衣汉子将线香插入坑中,脱下银狐坎肩,盖住坑口,不令烟雾渗出。

二人瞧他举止古怪,均感惊奇。塔波罗见多识广,顿时疑窦丛生:“这汉子举止怪异,莫不是哪里来的异教徒?这些古怪举动,是他杀人前的仪式么?”一时越想越惊,背脊不觉冷汗渗出,想要拔刀,但见那汉子意态自若,又感手脚发软,全没了方才的勇气。

正自踌躇,远方沙堆上升起了细细白烟。灰衣汉子笑道:“有了。”提起革囊,几步赶到冒烟处,双手便如两把小铲,在沙中掘起坑来,不一阵,他掘出一个深坑,将革囊探进去,似在汲水,有顷,那汉子走回来,将革囊交给卢贝阿,道:“沉一阵子,便能喝了。”

卢贝阿但觉人手沉实,微微一晃,囊内传来汩汩之声,不禁喜道:“是水,是水!”塔波罗劈手夺过革囊,凑近一嗅,果然湿气扑鼻,不由得瞪圆了眼,咕哝道:“奇怪,你……你是魔法师么?”灰衣汉子淡然一笑,道:“这不是魔法,只是中土的一个小把戏罢了。那边还有水,你若不怕我暗中下毒,只管去取!”塔波罗被他道破心曲,颊上发烧。卢贝阿年少轻率,二话不说,抓起几个空革囊抢到坑前,只见坑内一汪泥水,杂着沙子不断渗出,他汲了些许,坑底复又冒出许多,始终与沙坑齐平,永无耗竭。卢贝阿将革囊装满,欢喜折回。塔波罗接过水囊喝了两口,始才深信不疑,从骆驼上将下一囊酒,递给灰衣汉子,朗声道:“生意人说话算数,咱们以水换酒。”灰衣汉子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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