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一点都不像比岳阳小……他可没有你这么懂事。”
段斐一愣,微微一笑答:“我妈也有心脏病,这些年,我们全家都跟着她久病成医。”
江妈摇摇头:“也不全在这个,是不是细心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段斐没说话,还是笑一笑,转身出门打热水了。江妈看着段斐的背影,若有所思。
但最后出人意料的是,真正帮了段斐和江岳阳的那个人居然是段斐的妈——因为果果吵着要见妈妈,段斐妈拗不过外孙女,只好带她来医院。本想就在门口见见段斐,捎带继续劝段斐回家相亲,但没想到江岳阳的妈也一路跟出来,结果两边的老人就第一次面对面地站在了一起。
据后来段斐形容,那个场面真不亚于国共合作时伟人的握手——有隔阂,有猜疑,但看上去仍然一团和气。江岳阳的妈出于礼貌,感邀段斐的妈进屋坐坐,喝口水;段斐妈心想自己的女儿虽然离过婚,但也没什么丢人的,自己得拿出气势来,大方点才不会被人看不起,于是顺势也就答应了对方的邀请。于是两个老太太就坐在一起聊天,而段斐被打发到了病房外,带着果果逛街去。
大约一小时的时间里,段斐都逛得心神不宁,忐忑不安。看看手表,好不容易捱到下午四点,估计江岳阳的爸爸也快来换班了,像匆匆带果果往回走。结果一进病房就被眼前的情景震撼了——只见两个老太太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凳子上,面对面地抹眼泪!
看见段斐进来,江岳阳的妈妈拍拍段斐妈的手:“老姐妹儿,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了,你放心吧。”
段斐妈一边继续抹泪一边点头,顺便把果果拽到自己身边,指着江岳阳的妈妈对果果说:“果果,叫奶奶。”
“奶奶。”果果脆生生地喊一声,乖巧的样子立即让江岳阳的母亲又掉下泪来。
只见她一边摸摸果果的头顶,一边哽咽着答:“好孩子……”
段斐只觉得这气氛实在是诡异得要死。
直到送母亲和果果出了医院大门,段斐才忍不住问:“妈,你都给江岳阳他妈说什么了?”
“能说什么?还是说说儿女,”段斐妈叹了口气,“她也不容易啊,年轻的时候遇见个厉害婆婆,月子里还要挑水,裤子里都是血,一走一个血脚印……结果还伺候了她婆婆一辈子,到前年才过世,八十多岁,寿终正寝。想着可算是能过两天好日子,结果儿子也不结婚,连个孙子孙女都没有……我说你们结婚以后快点生孩子吧,我们做爸妈的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能等几天?”
段斐完全迷糊了:“不是吧……就痛说一番革命家史,她就同意我和江岳阳结婚了?”
“她又不是坏人,”段斐妈看女儿一眼,很感叹,“我说起你嫂子了,也是好人家的姑娘,脾气也好,模样也好,就是这么多年生不出孩子来。
好不容易到结婚七八年的时候生了个孩子,虽然也是人女孩,我们做爷爷奶奶的也心疼得不得了。你嫂子也是通情达理的人,对我们老两口也挺孝顺……其实过日子就是将心比心,自己对人家好,人家才能对自己好。我闺女这样实心眼的孩子,要说碰见个好心的婆婆,还不得掏心窝子给人家?可惜以前遇见的人不好,你自己那时候也小,粗心,才毁了一桩好姻缘……”
“妈——”段斐动容地看着母亲,说不下去了。
段斐妈叹口气,拉过女儿的手:“依我看,江岳阳他妈是年轻时候受过婆婆的气,所以我一说你那时候的委屈,她就掉眼泪。她是个心软的人,以后不会对你不好的。她之后以不同意你和小江在一起,其实不过是因为做妈的都怕儿女受委屈,怕儿女遇不上好人。你也是做妈的人,应该能理解。”
“我知道。”段斐低头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