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骂道,“真是不看事儿的蠢货!”
待那侍女战战兢兢的过来,她低声问,“看到了没?”
侍女点了点头,又缩了缩脖子,“可没看清。”
明汐剜她一眼,“那你看到了什么?”
侍女想了想,小心答道,“好像是个男人,个子挺高,有些瘦…其他的,奴婢就没看见了,那人遮着脸。”
她躲藏的角度在另一头,视线不如这边好,只看到大半的背影和小半侧面。
明汐挑了挑眉,懒懒低声,“行了,回去吧。”
侍女跟了她这几月,也足了解她的脾性,闻言只嗫嗫应下,不敢多问。
两人朝回走。
明汐却未朝自己的掬芳院行,而是朝着三夫人的鸣翠院方向走。
侍女一愣,“娘娘,这么晚了”
明汐唇角牵了牵,眸色几许深沉,语声却似懒懒随意,“本宫今日想同母亲一起睡。你不是打听了么,我爹在自个儿院子里。”
侍女再一怔,遂无言。
两人行到鸣翠院,已到亥时末,三夫人早已歇下。
值夜的是春妈妈,听得院门响,披衣迎了出来,“侧妃娘娘?”
神情有些惊异。
听到那“侧妃”两字,明汐眼里闪过一丝膈应不快,淡淡道,“我娘呢?”
说着便朝内走。
春妈妈只得让开,“夫人歇了一个时辰了。”
明汐“哦”了一声,举步朝内,一面行着一面道,“备些水来,今晚,我陪母亲歇。”
春妈妈一滞,但见明汐那旁若无人的态势,也只好转身去唤人备水。
一番响动,三夫人也醒了。
明汐进房,三夫人正撩开帐子朝外探首,见得明汐也是一怔,“汐儿,还没歇?”
“娘,”明汐爱娇地走到床边坐下,“我睡不着,想过来陪娘一起睡。”
三夫人虽是意外,不过看明汐这般撒娇情状,到底是打小疼惯了的,想到她今日也受了不少冷落,心便软了,“要来怎不早些?都这般晚了,也不怕禁风。”
紫檀打了水进来,同侍女伺候明汐梳洗了,明汐上了床,“我去了灵堂。”
明汐神情黯然,语声幽幽,“六妹妹不在,笙弟还在生我的气,我便在外头随意走了走。想着回院子也冷清,便来打扰娘了。娘,你不会怪我吧?”
明汐抱着三夫人的胳膊,将脸贴住,甚是惹人怜惜。
一时昏暗中,三夫人低低地叹口气,“你也别怪你笙弟,他心性厚道,脾性也倔。你耐心些,时日长了,大家才能真看出你改了脾性。日后总会好的。”
明汐埋着首,低声若啜泣哽咽,“娘,你信我。我是真知道错了。上回你骂了我,我当时虽生气,可那也是妒忌母亲偏心说六妹妹好。但后来我真想明白了,是我做的不好,大家才不喜欢。我现在真明白了,前些日子,知晓六妹妹受伤,我还去探过六妹妹。”
听到明汐提明思,三夫人一时有些怔忪。心下蓦地有些隐痛恻然,心绪亦是五味陈杂难诉。
明汐将脸贴在三夫人臂膀侧,并未注意,只仍低低幽怨,“娘,为什么大家都喜欢六妹妹?我虽是——可我不也是没法子么?再说,我那样做也不是只为了自个儿,我也是为了咱们府里。为何六妹妹做什么都是对的,我做就的错的?”
三夫人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你六妹妹也不容易,你是做姐姐的,往日的就不说了,日后,你们要相亲相爱才是。你若真心待她,她迟早也会明白你的心的。你六妹妹是个重情义的。”
明汐抬起脸,犹疑了须臾,“可是娘,六妹妹是嫁过秋池的,她为人又重情义,你说,她会不会还记着秋池…秋池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