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异姓兄弟溜到芮城逛窑子、喝花酒的时候也不敢带着他。
小杏儿的确是一个原因,她与陆惊雷彼此熟悉,亲如手足,相处的时候根本生不出什么旖旎心思。再加上豹叔从小教导他酒色误事,无形中扼制了他的求索之心。遇上公孙筠秀之前,他是真心不觉得与女人亲近是件多么吸引人的事情,可现在……
血气方刚的少年嚯地闯入一片新天地,缥缈虚幻却又触手可及,迷惑了他的眼睛。辨不清方向,他只能依着心头悸动,往那妩媚勾人的地方靠近,激动难抑。
“唔——”
公孙筠秀骤然惊醒,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顿时又气又急,拼了命扑腾起来。陆惊雷正值意乱情迷,冷不防被她掀到一旁,本能出手,一个用力便将人带着在地上打了个滚,重新压在身下,抬手便要砸下一拳。
许是被他暴力的样子威慑到,公孙筠秀忽地一顿,整个人便像冻结了一般,呆呆地看着他,确切地说是看着他的拳头。
早上起来未曾梳洗,她的发髻早就松松垮垮,在地上滚这两下更是凌乱不堪,青丝蒙尘,白玉钿花歪坠耳旁,衬着她泛红的双眼,还有被他吮得一片艳潋的樱唇。
知道是自己的孟浪吓坏了她,又怕她误会他本性凶恶,陆惊雷尴尬地放下手,讷讷唤道:“竹丫头……”
缓过劲的公孙筠秀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挣扎,双手乱挥,双脚乱蹬,一门心思就想从陆惊雷身下爬走,情急之下连牙都用上了,狠狠咬在他的手背上。陆惊雷疼得呲牙,却又怕自己粗手粗脚伤了她,一时竟也奈何不得。
寻得空隙,公孙筠秀终于挣脱了陆惊雷,慌不择路,直直朝着悬崖尽头奔去。陆惊雷吓出一身冷汗,闪电般跃起,长臂一伸,就将佳人死死抱在怀中。
“你疯了!想摔死吗?!”
雷霆怒吼直震得公孙筠秀两耳嗡嗡作响,她回过神来,只觉脚下一软,多亏陆惊雷在背后撑着,才没有跌倒。
“别怕。”见她的身子瑟瑟发抖,陆惊雷不由收紧臂膀,语无伦次地安抚道:“真掉下去也不见得会摔死,底下是水。别怕,摔不死的。”
眼前悬崖位于祁山中部,崖高五丈有余,崖下一汪碧水,在晨曦下粼粼发光。
看不到她的表情,却能感觉到前一刻的剑拔弩张已经消弭于无形,陆惊雷心生怜惜,随即又忍不住闷笑出声,耐心哄道:“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将她重新扶到银杏树下坐着,手脚笨拙地为她整理了一下乱发,陆惊雷捧住她的脸,有些尴尬地解释说:“我刚才只是想亲亲你,不会做别的。”
公孙筠秀被迫看着他,两眼却像失了焦距,黯淡无神。陆惊雷不由加重语气,发誓似地说:“我会等到洞房花烛夜的。”
公孙筠秀还是不吭声,两个人挨得很近,陆惊雷能听到她轻轻抽息,看得见她嘴角唇边的微微颤抖。
“不怕了好不好?”忍不住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陆惊雷想更亲近一些,却又察觉她的抗拒,不由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如何能不怕?
她的命,她的名节,一夕之间成了这个男人的掌中物。他可以恣意将她捏圆搓扁,她却连反抗都做不到。除了一死,她似乎已经没有别的方法能摆脱如今命运。
她不想死啊!
公孙筠秀咬紧牙关,直将颚骨顶得隐隐作痛。
陆惊雷突然站起来,在公孙筠秀面前立起一道影墙,随即又晃出她的视线,走向之前生的那堆小火。柴枝燃烬,火堆早已熄灭,陆惊雷一脚将残渣踢开,然后掏出匕首,挖起了地上的泥土。不一会儿,他从土里刨出几个东西,左捏右捏,挑出了一个送到公孙筠秀面前。
一块泥灰覆盖的丑陋疙瘩,却散发出甜而诱人的清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