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灵儿上下打量起徐东临来,“你……不去伺候你家主子,留在这儿干什么?”
“我,我……”向来机灵的徐东临支支吾吾了半天,慌了。
沐灵儿越发地狐疑,“到底谁病了呀?要你留在这等消息?”
徐东临急急说,“是殿下的一个朋友,灵儿姑娘,殿下不让说,你别为难我了。”
“龙非夜的朋友?”沐灵儿琢磨了半天,认真问,“龙非夜有朋友吗?”
徐东临语塞,这下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沐灵儿也没多少兴致,连续三日都没怎么睡觉,她困得很,她已经把顾北月留下的笔记全都琢磨透了。她得先去补个眠,再开始认真琢磨。
不管是谁病了,她都希望自己能找出解决之道来。
徐东临看着沐灵儿关上门,才大大的吐了口浊气,犹如渡过了一个大劫。
沐灵儿在医城的消息,顾北月也没跟顾七少透露。
日子一天天过着,顾北月已经派了几路人马去北历瘟疫重灾区重新寻找新的药毒。顾七少其实是最清楚自己身体状况的,他成日蜷缩在黑袍里,都不让顾北月检查他的身体了。
很对大夫都会对病人凶,震慑也好,没耐性也好,但是,顾北月则是全世界最温和的大夫。
顾七少不让他检查,他也没有强求。
顾北月身体恶化的情况,他不必检查心中都有数的。而且,寻药毒和检查顾七少身体,并没有直接的关系了。
这日,顾北月亲自下厨,端来了一碗热呼呼的元宵。
“尝尝,第一次煮。”顾北月淡淡笑。
顾七少从黑袍里抬起头来,抬眼看去,笑容苍白,“原来今日是元宵节呀。毒丫头坐月子快过半了吧?”
“嗯。快了。”顾北月至今没有去后营,若非必要,他基本不离开这个屋子。他害怕小七会孤单。
“毒丫头坐月子能吃元宵吗?”顾七少认真问。
“得看什么馅的。有赵嬷嬷和任四小姐照料着……”
顾北月的话还未说完,顾七少就喃喃自语,“嗯,我能放心了。”
顾北月仍是浅笑,点头。
“晚上,县城里有灯会吧?”顾七少又问。
“有,会很热闹,你要去吗?”顾北月问道。
谁知道,顾七少却撩起了黑袍,露出双脚来,确切地说,他都已经没有双脚了。
顾北月虽然有所估计,可是,亲眼看到小七的两脚变成了树根扎入泥土,他一直深藏心中的那一份悲戚终究是藏不住了。
他转过头去,很久很久都没说话。
“不想去了。”顾七少放下了黑袍,仰头望向天空,他笑了起来,“北月,咱在这里看看月亮也挺好的,这明月是最亮的灯。”
他笑得越来越开心,“反正,毒丫头也去不了灯火,顶多就看看这月亮!”
是的!
还在月子里的韩芸汐去不逛不了灯会的,她连月亮都看不到。
虽然赵嬷嬷一而再地劝说,但是她还是坚持要自己带孩子。于是,才十来天的时间,她就被小家伙折磨得半条命都快没了。
别说她了,就连坚持不分房睡的龙非夜,都处于睡眠不足的状态。
韩芸汐和龙非夜这个儿子,简直就是来跟他们讨债的!
特别难带!
出生十来天,白天特别吵,晚上更闹腾,每天晚上都半个时辰吃一次。喂得慢了,就大哭。
小小年纪的,哭声特别大,能把周遭两小帐的人全给吵醒。
终于,龙非夜受不了。
不是他自己受不了,也不是不宠儿子,而是舍不得韩芸汐月子里这般折腾。龙非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