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提出要找几个人帮他写回忆录,从筹组写作班子,安排写作计划,到解决写作班子写作和生活上的种种具体问题,均由聂一手操办。
对回忆录的送审稿,聂凤智谈了许多重要的修改意见,最后全书定稿,也主要是由他拍板。许世友本人非常满意,未加改动,他除了讲之外,只在首页签下一个写得大大的“许”字。
许聂之情,胜过兄弟。
许世友喜欢狩猎,在晚年,就是身患重病、步行困难时,也要坐在车上指挥身边人员进行狩猎。他说:“狩猎可以减少身上的病痛。”
可他终究老了,身体不好,因此,“打猎”也只能在汽车上“打”,渐渐,除了手下几个秘书、警卫外,没有人愿意陪他去。因此,他常常邀聂凤智陪他一同狩猎,以减少病痛。聂凤智体谅老司令的心情,尽管自己不仅有肺气肿,而且还有癌变的病灶,连呼吸、行路都感到困难,老司令有求必应,他必定驱车陪同他去郊外狩猎,就是时间一长,老司令没有来“喊”去打猎,他倒反过来,在老司令那里坐一会,坐着坐着,“兴致大发”地说:“老司令,好久没出去了,您是不是陪我出去一趟呀?”
“去哪?”老司令懒懒地问。
“去打猎玩玩,好久没去了,心里就是想。”
这下许世友高兴起来了:“明天早点起床去!”
知情人说:“聂凤智对老领导具有多么深厚的感情啊!”
29。老首长与老部下的一次“推心置腹”
刘奎基是当年在周村战斗中率领73团7连突击队首先攻入城内的战斗英雄,他是聂凤智的老部下,也是他的爱将之一。1988年,刘奎基去拜访老首长聂凤智。
这次谈话,聂凤智“屏退”了所有的工作人员,与刘奎基“推心置腹”。
他说:“奎基啊!古人云:人之将老,其言也善,我久卧病床!时常陷入反思之中。我这一生要强逞能,没有遇到难倒我的仗,随着仗越打越大,人也越打越聪明,官也越当越大。才能,我有那么—点,功劳,也有那么一点。可是怎么认识自己在历史中的作用,怎么摆正自己在胜利中的位置,这不是个容易的事啊!我深深感到,若以功臣自居,背上这个包袱就太重了!”
“老英雄”刘奎基被“老首长”提出的问题所震动,说:“首长戎马一生,打了那么多的胜仗,我们永远忘不了首长的功绩。作为您的部下,我们都感到骄傲。”
“唉,刘奎基,你不懂。27军是个好部队。我和你们共同战斗的岁月,是我最愉快的一段历史。我对27军有强烈的感情。27军的历届首长和老同志,也多次邀请我回部队去看看,我很高兴,可是,正因为有了这种感情,我也时常提醒自己:27军是党和人民培养起来的,它是属于党和人民的。假如我们这些老家伙老是念念不忘那是我的老部队,而且把关系拉得很紧,总想去左右他们,这就超出了正常的感情了。也难免有那么一些人,又口口声声地称自己是某人的老部下,如此等等。这样一来。几百万解放军会成了什么样子呢?”
他略微停了一下后,又一字一顿地说:“这就是拉山头了!这是后患无穷的事呀!”
言罢,他言犹未尽地摇摇头,自言自语似的说:“还是毛主席说得对,‘军队要搞五湖四海’。”
聂凤智的话讲到了一个十分敏感的原则问题。他是有感而发的,可他又不便细讲。刘奎基领悟到老司令的思想,但还是想把老司令从这个严肃的问题中引开来,半开玩笑地说:
“首长,人家也说您在位时,用了不少27军的人呢!可是,27军不少的老同志对您还一肚子意见,说您不关心部下。”
“是啊!”老司令深有感触地说,“我在位时,确实任用了一些27军的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