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绕进屏风内。
一把娇嫩清脆的嗓音气急败坏嚷嚷:“快快快!我要来不及了!大哥哥好不容易才答应带我去赏花的,你们快点儿行不行?”
“小姐息怒,都是婢子不好,您快别生气了。”杏儿急急赔罪,快手快脚地将滚水和入了冷水盆里,仔细试了温度,这才急忙打湿、扭干帕子。
“算了算了,我自己来!”那只雪嫩小手一把抽过帕子,顾不得还在滴水,气呼呼便胡乱抹起了脸。“很慢耶你们!”
那是一张娇嫩得吹弹可破、宜喜宜嗔的小小鹅蛋脸,眉目如画,嘴角还泛着一朵浅浅的梨窝,只可惜此刻正在气恼中,否则料想当她笑起来的时候,必定甜美可人极了。
她是谈璎珞,谈家大房的千金,也是被谈家大老爷宠上天的掌上明珠。
今早起床,就为了久等不来的洗脸水,便惹得她小姐大发娇嗔,直到妆容缀点得娇俏妥当,换好了一身以金丝银线绣成的牡丹衫子,支使到前院吩咐大少爷务必等候的丫鬟也回来复命了,她这才欢喜地露出了笑颜。
“行了行了。”急躁的心思稍定,谈璎珞终于有空回头对丫鬟们嫣然一笑,好不大方地宣布,“花会上若瞧见什么好吃好玩儿的,本小姐再买回来分你们吧!”
“谢小姐。”杏儿和小丫鬟忙谢不迭。
直待她终于离去了,丫鬟们这才松了一口气,相视苦笑。
“咱们家小姐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好,唉。”
今日是徽州一年一度最热闹的花会,无论大大小小花坊皆会将自家精心培植的山茶──别名曼陀罗花──送往城中最繁华的那条古街上,按去年名次高低顺序排数儿,举行一连三天的花卉鉴赏会,由徽州知府、知县以及有头有脸的富商们裁判比评,分别选出前十名,花中魁首者可得匾额一座,黄金五百两为奖赏。
为此,城里城外通州上下,各花坊无不使尽浑身解数,以期一举夺魁。
徽州百姓们更是在这三天里争相前来欣赏或清丽出尘、或美艳绝伦的各品茶花,把偌大一条古街挤得是万头钻动、水泄不通。
谈家大少爷笑咪咪地牵着妹妹的手,一脸友爱之情,可不知怎的,他左颊凹陷扭曲的旧伤在微微牵动下,笑容却有着几分掩不住的惊怖骇人。
谈璎珞每每看见他颊上丑陋的伤痕,心头就不禁掠过一丝难受。
“大哥哥,”她抬头望着他,心下难过,嘴上却哪壶不开提哪壶,“还很疼吗?颊上的肉真长不好了吗?那每天早上起床照镜子会不会吓着自己?大哥哥有没有考虑过在上头贴个花黄还是狗皮膏药什么的遮遮?”
“混说什么?!”谈运庆恼怒地瞪向她,“你当我是什么妖魔鬼怪?”
“干嘛那么凶?人家也是关心你。”她一脸无辜,“提供点小小的意见罢了。”
“你这叫哪壶不开提哪壶,要不,下回换我把你细皮嫩肉的脸咬下一块来,看你疼不疼,还敢不敢乱说话?”他有些火大。
“那我就叫爹爹扣你月钱。”她得意洋洋地笑着。
“你真是──”他大大气结。
“是什么?”谈璎珞斜睨着他,兴致勃勃地反问,“小恶霸?捣蛋鬼?告状精?”
“好了好了好了……”他被她搅得头疼,只得抱着脑袋频频摆手告饶。“就算是哥哥说错话行不行?”
“听说老福堂的玫瑰酥饼好吃极了,大哥哥要是能亲自买来给我吃,那我就不跟爹说你欺负我。”她笑嘻嘻,一副小人得志貌。“也不叫爹扣你月钱了。”
“本少爷去买?”谈运庆皱了皱眉,瞥了身后服侍的小厮一眼。“让狗子帮你买去,大哥哥在这儿陪你赏花岂不更好?”
“啥?”她故作耳背,大声嚷嚷:“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