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点齐兵马,杀奔辛庄,直捣黄龙、杀她个七进七出……!”***********百姓们紧紧尾随张公公的车仗,一直追进辛庄。张忠一路逃跑,听得车棚上嗵嗵不绝,每一下都似敲在他的心上,敲得他心惊肉跳。那是愤怒的百姓投掷砖石瓦块击打的声音,张忠从未想到温驯如绵羊的百姓也有如此凶悍的时刻,想起墨单九等与固安百姓结怨甚深的税吏被锄头铁铲分尸的血腥场面,张忠吓得牙齿格格格的捉对儿打架,直到逃进辛庄大富绅兼保甲辛晨雾府上,把那厚重的大门关上,税吏们持刀爬上梯子,守住了一丈七八的高墙,张忠脸上仍是毫无血色。百姓们包围了辛家大院儿,四下鼓噪之声震耳欲聋,大门被拍得震天阶响,见此情形辛庄主府上也是一片慌乱,妇人孩子号啕大哭,辛庄主心中暗悔不该把这个祸害接进门来。他也是一时鬼迷心窃,盘算百姓激于义愤,终究难跟朝廷对抗。这个土皇上今日虽然狼狈,却没人能撼动得了他的地位。若是救了张忠。他就欠了自己一份人情,要是和张剥皮攀上了关系,那自己在霸州可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孰料夜色已深,百姓犹不退去,有些百姓点燃了捆捆稻草丢进院来,叫苦不迭的辛庄主只好指挥庄丁们不断扑打灭火,外边不时还有砖头抛入,砸得人哭爹喊娘,整个辛家大院被搅得乌烟瘴气。税吏们守在大门和四处院墙上。固安县李班头领着帮衙役守在二门,张忠避进了辛家女眷们居住的后宅。左手拉着肥胖如球的乔知县,右手扯着心腹管家韩丙,惊惶失措的道:“怎么办?咱家该怎么办?这些刁民,这些狗胆包天的刁民,反了反了,全都反了!”乔知县忙安慰道:“是是是,下官明白”。韩丙脸上肌肉一个劲儿的抽搐,亲眼目睹墨单九被几把锄头、粪叉子顷刻间分尸的强烈刺激到现在还没平复下来。墨单九是固安酷吏,固安民众本来就最恨他,他们一冲进推官府,又见是墨单九把华推官打得遍体鳞伤,新仇旧恨汇聚在一起,墨单九首当其冲,被人活活打死,张忠也正是趁了这机会才逃出来。韩丙一把扯住乔知县、也硬不得上下尊卑了,大声吼道:“别他妈是是是,你明白了,你明白什么了?这些暴民是固安县的,你是固安县令,你是他们的父母官,你要想办法!你救不了张公公,就砍你的头!”“是是是,下官明……”,乔语树顿了顿,苦着脸道:“咱们一进辛庄,下官就派了人去向知州大人求救了,两地隔得并不远,只要咱们再守片刻,下官估计知州大人的救兵就该到了”。张忠一听顿时放下心来,樊陌离是他的死党,也可以说是供他张公公驱使的一条看门狗,平素道貌岸然。实则与他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两相应和,把霸州变成了他们的家天下。他需要借助樊知州的权力,樊知州更要巴结他来稳固自己的地位,若是听说他出了事,樊知州必定不惜余力,立刻遣人来援的。一听说救兵将至,张忠立即来了精神,又恢复了飞扬跋扈的神情,他的指头点在木头知县知语树的鼻子尖上,怒吼道:“你是固安知县,你治下不严、你贪脏枉法、你昏溃无能、你渎职无为,是你引起这场暴乱,你要负全责,咱家要向刘公公弹劾你、罢你的官、治你的罪,不杀你不足以平民愤!”韩丙接口道:“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