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想看上一看这个连累我的大堂叔长得什么模样,嗯,容颜白皙,鼻梁高挺,是慕容家男子的平常长相,只是脸颊凹陷,太过清瘦,少了些帝王的气势。
唉,只是没想到初次与他相见竟是在这样的场面,着实悲怆。而他似感觉到我的目光,竟也侧目看我,眼中竟分明浮过难掩的惊诧……
“你与慕容暐这反贼是何亲缘?”,龙榻上的男人忽沉声问道……
“这个……”,我看了看慕容暐,嗫嗕道“算起来是我大堂叔!”,心下不由自嘲,十多年也没觉着我是慕容家的人,偏偏要送死了,感受得如此真切……
“但从未见过她!”,慕容暐的鬓角微有青筋突起,看着我冷声道“听说他是萨满庙长大的乡野丫头,没人当她是慕容家的人!”
我一阵憋闷,脱口而出道“说得我多想与你们攀上亲戚一样!”,可随又一愣,他虽言语冷冷,可他看我的目光中却是无半点厌弃之意,我忽然明白,他如此与我划清干系,是想将我救下……
果见符坚轻点了点头,道“慕容翰年高,乃是位有德行的萨满,早已身在俗世之外,并未参于谋逆,他唯一的徒弟也不该受此事牵联!”
我暗暗一喜,符坚仁恕果是不假,正要谢恩,却见几位老臣齐刷而跪,道“陛下有所不知,她就是当年被慕容垂那贼抱上明光殿剜了心的那个小妖孽啊!她应异象而生,又无心而活,留下她会危我大秦啊!”
“陛下,这小妖孽一副祸患之相,不能不杀啊!”
“慕容暐大胆谋逆,理应诛杀全族,况且,陛下已下旨,君无戏言啊!今日若放了这小妖孽,定会助长了那些反贼的气焰!”……
“她就是那被剜了心的孩子?”,符坚豁然撩起了额前旒珠,浓深的大眼看向我来,咄咄审视,我眼前忽浮现祖父手起刀落,血水渗出我心口,滴滴溅落殿石的画面,不觉颤抖……
半晌,却闻符坚叹息道“也不过是个被那反贼用来替死的可怜孩子,出生便已受剜心酷刑,尚能存活,想是天意垂悯!”
却见那帮老臣们纷纷老泪纵横“陛下切不可重蹈覆辙,再饶了慕容家的妖孽啊!”……
“陛下若是真要饶了这妖孽,老臣便只得撞死在这大殿了!”,一个老头说着便颤颤危危要去撞柱……
看着那些老头那玉石俱焚的气势,我闷了口气,这真真像是我与他们有挖了祖坟的深仇大恨一般,道“我出生便被剜了心,已如同死了一般。你们何必逼迫陛下再杀我一次,落下滥杀无辜的昏暴恶名呢?”……
要撞柱的老头愣了一愣,颤手指着我,气恨道“好一个口舌刁钻的小妖孽啊,小妖孽……”,说着竟咳出一口血来……
我额角一跳,唔,一句话便能将他气得吐血,我着实功力深厚得很?也不由感叹师傅他老人家被我气了十几年,还能那般骨头硬朗,精神矍铄,实在不易……
符坚喝道“快传太医令!”……
那老头却须上挂着血红颤手指我,执着不愿就医……
符坚沉声喝道“将这小妖孽一并押下大牢!”,重重一击宝榻,一声闷响,顿惊起宿在殿檐的几只燕雀,巢穴倾翻,扑楞而起,落下数片深黯残羽,凄然殿前……
作者有话要说:
☆、紫宫流连君王意(1)
与慕容暐一众被押进大牢,沉沉血腥和着已然腐败的寒凉扑面而来,我被独自关押在一间囚室,闻慕容族人哭声一片,好不凄凉……
可兴许是因我无心的缘由,我却觉除了有些寒凉,倒也没觉太多恐怖。将满地的枯草拢了一拢,覆在膝上,好歹稍抵了这牢中寒气。
不过,啧啧,真是做梦也没想到我这等良民竟也会受此等牢狱之灾啊……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