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两人注视着的林青却只看着茶杯,彷佛里面有什么稀奇东西一样,心里却升起一股荒谬的感觉。
这算什么?
长长的静默过去后,燕氏等得不耐烦,突然重重地把杯子朝桌子上一丢,发出一声重响。“怎么,是不愿意了?”声音里满是山雨欲来的气息。
“的确是不愿意。”林青放下杯子,不冷不淡地回了那么一句。
燕氏一愣。
林青一向乖顺,所以燕氏以为只要他一开口,就没有不答应的道理。没想到林青这次先是像没听见似的一声不答。于是燕氏故意一砸杯子,满以为林青会像往常一样,陪着笑脸,过来拉着自己的手说不要生气,然后立刻允了的,没想到竟然用这种打发外人的口吻说不愿意。这下,把燕氏气得不轻。
“你……翅膀还没长硬了就敢跟我回嘴!我不过是知会你一声。这林家堡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说个不字。”
林青微眯了下眼睛,在嘴角将要形成冷笑的弧度时,险险收住,说:“雪荏的卖身契上写的是‘林青’,不是林家堡。他的事情只有我说了算。”林青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丝毫起伏。与燕氏故作轻松的话相比,她的话虽只是简单的句子,却散发出一种不容开口反驳的威严。
说完,林青看了看两人,房间里的两人竟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林青站起来,依照规矩行礼告辞:“爷爷好好休息,青儿告退。”便掀了门帘子走出去。
放下门帘的那一刹那,房间里传来一声“忤逆女”的大吼和茶碗砸到地上的脆响,随后是另一个劝说的声音。
林青在门口站了一会,仰头闭了下眼睛,微叹口气,举步回临月去了。
芳逝
一日傍晚,林青带着倦色,跨进临月的大门。
鞋子底与石头摩擦,发出细微的声音。周围静得出奇,除了林青的脚步,竟连一丝细微的风声没有。平时极是好静的林青不由皱了下眉,隐隐觉得心里不太舒服。她以为只是自己过于敏感,摇了摇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进了房间,林青见自己床边已经放好了替换衣裳,知道是雪荏替她准备的。平时也不见得时时跟在身边的雪荏,看不见他的林青突然觉得缺了点什么似的。满屋子不见他人,林青走到房门口,看了看雪荏的房间。那里门窗紧闭,显然雪荏也不在他自己房里。
此时,恰好商容正陪着刚来的墨竹说话,见林青站在房门口,两人行礼问好。
“小姐,公子差我来请您过去用晚膳。”墨竹是林云泉贴身的小厮,经常派过来传话递东西,所以与临月上下十分熟捻。
“好,我换了衣裳就过去。”林青点头,然后顺口问道,“商容,看见雪荏没?”
“雪荏?我看见他被太君屋里的紫雀叫去了。”
“紫雀哥哥不是回家去了?听说他奶奶不行了,太君特地开恩放他回去的。该是昨日走的,商管事看错了吧?”
“这……”商容见墨竹言之凿凿的样子,皱起眉。两人面面相觑后,一起看向林青。
林青心里突然一沉。商容于这方面向来用心,况且紫雀是燕氏身边的人,断没有认错的道理。墨竹也向来剔透,这些消息也断不会弄错。
林青心里不期然地浮现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来。
“他走了多长时间了?”林青沉下脸。
“大约有一个半时辰了。”商容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到林青凝重的脸色,也紧张起来。
林青心里又是一沉。她也不说话,立刻朝临月外快步走去,两人连忙跟上。
两人跟着林青,一路走到林翔雨的住处。
守门的仆妇远远地见是林青,不知怎么的就慌乱起来,手足无措不知是拦好是不拦好。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