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老太太居然点点头:“你还记得啊。当年敏儿出阁可不是从账上走了一万两的。”
贾赦心里暗喜,就说:“那儿子什么时候能支到银子。母亲您知道迎丫头的亲事办的急,年底就要过门的。这嫁妆怎么也该准备了。”
贾老太太盯着贾赦说:“你就这么容不下二丫头,这么急急忙忙的就把二丫头嫁了,也不怕亲戚旧故的笑话?”
贾赦有些讪讪的说:“不是二丫头年纪也不小了么,怕留在家里,人家也笑话。何况影响她妹妹们说亲不是。”
贾老太太冷笑:“亲事都定下了,谁还会笑话?别说三丫头还没定了婚事,就是定了婚事,按咱们这样人家的规矩走一遍,也得有些日子呢,你弟弟弟妹她们是不会着急的。”
贾赦当然听的出贾老太太的讽刺,心里不是羞愧,却是气愤,你就看着老二夫妻好。什么都好。
于是贾赦赌气说:“现在已经和孙家定好日子了,也不好改了,要不迎丫头到了人家家,怕人家挑剔她的。”
你这么急着把姑娘家里,不怕女儿到了人家家被轻视么?贾老太太心里生气,但是也不好再说已经成为事实的事。只是轻轻哼了一声。
然后贾老太太言归正传:“按规矩二丫头的嫁妆一万两也对,可是你打算全部都到外头置办去?别的不说,就是衣服帐幔的,咱们这样的人家能全用外头的?还有奁田,你也现成买去?这么近的日子了,能买到什么好的?”
贾赦就狡辩说:“二丫头是庶出的,她娘也没个嫁妆给她留下的,奁田可不是得现成买去,怎么好分了咱家的庄子?”
贾老太太冷冷的看他一眼:“这急着买的东西,如何能保证是好的。奁田怎么也的要我们自己的老庄子,要不二丫头这性子哪里管得住。”
贾赦反驳:“当年敏妹妹出阁,不是也现成买了庄子的。”
贾老太太压了压火气,才说:“你妹妹当年出阁可没这么着急,好几年间的准备,什么庄子买不来?”
贾赦心里又打了个算盘,就说:“当年敏妹妹出阁,都没动家里的庄子,所以现在儿子也不敢动家里的庄子,所以才想着外头现买去的。如果老太太认为要用家里的庄子,儿子自然愿意的。”
贾老太太当然知道贾赦打的什么算盘,面上只装不知道,说:“你妹妹当年有我的奁田分出去,二丫头哪里有,怎么比?”规矩虽然一样,可是你妹妹可是嫡出的,你搞清楚。
贾赦只好说:“是儿子疏忽了,还是听老太太的。”
贾老太太继续说:“嫁妆上头,大头无非是奁田、头面、家具、针线、摆设,再来就是压箱的银子。你们算算这么个比例,再来回我。”
贾赦只好说:“是。”
贾老太太像是突然又想起来,又说:“还有,我们这样的人家,针线不能外头做去,让人笑话,咱们府里这么多针线上的人,自己做才是,衣服帐幔的料子就从库里走吧。”
贾赦心里算账,这就是说,贾迎春的嫁妆里的衣服帐幔这类的东西都不用花钱了,人工是自己家的针线上的,料子从官里的库房出,于是很高兴,说:“还是老太太您疼爱二丫头。”
贾老太太怎么不知道他的如意算盘,只是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很是堵得慌,就说:“我也累了,你回去算了比例来,列了东西再说吧。”
贾探春得了消息,就去和林黛玉讨论——除了她两个,也没人能说了。迎春是当事人,不说在贾赦那边,就是还住在潇湘馆,也不好和她说。惜春是宁国府的,人家以后的嫁妆从宁国府出,和荣国府没关系,怎么好和人家说。
史湘云和薛宝琴当然更不可能,贾探春现在还想着史湘云那得意眼神呢,一想心里就扎的慌。宝琴这姑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