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再沉声道:“回禀夫子,学生之所以不急着嬉耍,是因为要修习心性,不被外界事物所干扰。苏明允曾经说过‘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虽然苏明允本意是阐述为将统兵之大道,但学生以为此理同样可以用于求学之中。如果不能做到心如止水,求学时不被外物所动,便不可能有大的成就。”
孔德道连连点头,苏明允的这句话出自《心术》,谢慎知道并不足为奇,可他能够触类旁通,将对将领行军打仗的告诫应运理解在求学上实在难得。
何况谢慎不过十二岁,如果能够加以培养,必定会成为治世之能臣。
王守文在三味书院进学已经两载,他的心性孔德道自然是清晓的,至于谢慎倒真是一个意外的发现。
如果说谢慎之前是靠文采打动了孔老教谕,那他现在则是凭借君子心性博得了孔老教谕的欣赏。
“好,好啊。”孔德道竟然轻拍了拍谢慎的臂膀道:“去吧。”
“学生告退。”
谢慎却并未表现出丝毫的骄傲之意,只冲孔老教谕拱了拱手,恭敬退出了学堂。
走出学堂没多远,王守文便追了出来,看他一副惊讶的模样,谢慎只觉得好笑。
“怎么,你不会魔怔了吧?”
王守文眼神中满是对谢慎的敬服,激动的说道:“谢贤弟,你可知孔老教谕从没有这么夸奖过别人。”
谢慎皱了皱眉道:“夫子夸奖我了吗?”
他印象之中,刚刚孔教谕不过微微一笑,赞许的拍了拍他,并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啊。
“你可不知道,孔教谕一直是一副严师的样子,整日板着个脸。县学和书院的学生,哪个没被他打过手板。可他对你却全然不同,竟然破天荒的拍了你的肩膀,这不是欣赏你是什么?”
谢慎心中一阵无语,他实在想不到一个寻常的动作会被王守文理解出这么多层的意思,怪不得都说古人擅长出哲学家呢。
“若是如此,那倒也算是一桩喜事。。。。。。”
谢慎当然不是只会死读书的迂腐之人,假设孔教谕真的对他如此青睐,秀才的功名便近乎已经到手了。
“嘿嘿,谢贤弟想必你也饿了吧,不如我们出去好好吃一顿。”
谢慎闻言直皱眉:“现在是进学的时间,我们不是理应住在书院里吗?”
王守文翻了一记白眼,差点憋过气去。
“留宿书院那也是晚上啊,我们只要赶在日落之前赶回书院即可。至于白日,只要夫子讲授完课业,自然可以出去逛逛。”
谢慎挠了挠头苦笑道:“原来是这样啊。”
看来他错误的理解了寄宿的含义,这样看来倒是自由了许多。
二人前后脚出了书院,在王守文的带领下,谢慎跟着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小巷。
“你这是把我往哪里领啊,不是去。。。。。。”
谢慎本能的咽了一记口水,这可把王守文逗乐了。
“当然是带你去我家吃了,在外面能吃到什么好的?”
“额。”谢慎这才恍然大悟,王家是诗书世家,王华又是成华十七年的状元,家境势必很好。这王守文从小锦衣玉食的,哪里吃的惯外面的吃食。回想起王守文在竹楼里面对咸菜的愁苦表情,谢慎直是一番感慨。
去便去吧,反正他迟早要结交王阳明,早一日有早一日的好处。
“我随你去便是,倒要看看王大公子家的菜肴有多可口。”
谢慎半开着玩笑,便迈开步子往前走去。
王守文自然是心中大喜。若论学问见识他自然比不过谢慎,但要请谢慎大吃一顿还是不成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