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捏著叉子的樣子很彆扭,希雷臉上的神情卻很嚴肅,那雙低頭注視著李中秋的墨綠色眸子也滿是認真。他叉著一片翠青葉送到李中秋嘴邊,和那雙紅潤的唇保持著最合適的距離,精確利落的動作中還帶著些生疏和笨拙,低沉的聲音也透著絲窘迫:&ldo;乖,吃吧。&rdo;
傻乎乎的李中秋腦筋還沒有轉過來,聽話地張開嘴巴,把頭往前探一點,又是&ldo;啊嗚&rdo;一口,把叉子上的葉片給叼進了嘴巴里,然後就開始呆呆地一下接一下咀嚼起來。
李中秋乖巧的配合讓希雷頓時從心底升騰起一股強烈的滿足感和成就感,眼神不自覺地柔和下來,剛剛因為被捏到而更加敏感的耳朵尖又顫動了兩下。
真想親親小可愛,在那鼓鼓的臉頰和紅通通的鼻尖上咬一口,口感一定比自己想像中更加軟軟嫩嫩!不僅是心裡像被一隻柔軟小爪子輕輕抓撓一般又顫又癢,希雷覺得自己的連耳朵尖都開始發癢起來。
當這種癢從耳朵尖上密布的敏感神經末梢傳入大腦的時候,他渾身陡然一僵,那股被他刻意壓制下去的耳朵尖被捏住的心悸感和觸電般的酥麻瞬間又都侵襲回來,讓他手上一個用力差點沒把手指捏著的叉子給直接捏斷。
希雷定了定心神,雖然還能保持著沉穩威嚴的樣子用絲毫不亂的動作將盤子裡的翠青葉一片片叉起來餵進李中秋嘴裡,卻不再注視著李中秋的小臉蛋和那雙還沒有焦距的大眼睛,而是有些心虛地把目光落到了食物上。
明明只是被什麼都不懂的小傢伙捏了一下而已,耳朵怎麼會突然產生這種奇異特殊的發癢感覺?希雷路法特陛下一邊機械地進行著餵食的動作,一邊陷入了沉思中。在他過去三十七年的生命里都從來沒有產生過這種感覺,因為這種讓人戰慄的耳朵癢,是一個撒加人情動時才會產生的反應,這意味著身體產生了那種原始的本能欲望……
怎麼可能!他心裡一驚,手上的動作陡然頓住,墨綠色的眸子也不再冰冷沉靜得不起波瀾,反而和心底一樣掀起了驚濤駭浪。
&ldo;唔……&rdo;被他投餵著的李中秋終於能歇口氣,伸伸脖子把嘴巴里的食物都咽下去,鼓鼓囊囊的臉頰終於恢復了原樣。還沒嚼完一口就又被餵進來下一口,再怎麼遲鈍他也沒法在嘴巴都被塞滿的情況下繼續發呆,回過神來以後都顧不上細想自己為什麼不僅沒有被燒傷還會覺得火苗很好吃,只顧得一個勁地嚼啊嚼去了。
咽下去以後,李中秋拍拍自己胸口,仰起脖子就看到了自己頭頂上的希雷那張冷到幾乎凝固住的臉龐和深沉難測的眼睛,心裡突然覺得很不安。是不是自己哪裡做得不對惹希雷生氣了?是吃東西太慢了嗎?還是太笨了發了半天呆都沒有讓希雷先吃?
他縮了縮身子,原本在拍胸口順氣的小手慢慢攥成了拳頭,被憋紅的小臉蛋上也變得惶恐起來,連睫毛都在不停顫抖‐‐還是噴火被發現了,要把自己送回那個可怕的實驗室了嗎?
察覺到懷裡小傢伙的不對勁,希雷立刻收斂了自己外泄的情緒,低下頭,一隻手繼續叉起一片翠青葉,另一隻手則是摸了摸李中秋的發頂,開口安撫道:&ldo;別怕,繼續吃吧。&rdo;
李中秋搖搖頭,咬著下唇,小心翼翼地抬起自己右胳膊,把有些發顫的手搭在希雷的手腕上,看向希雷的大眼睛裡帶著怯怯的討好和祈求,小小聲地說道:&ldo;你也吃。&rdo;
不管是濕潤的眼神還是軟軟的聲音,都讓對此一點抵抗力都沒有的希雷不捨得做出任何拒絕的反應讓自己懷裡的小可愛失望。於是他順著李中秋手上那小到可以忽略不計的力道,面無表情地把這一片自己從小到大最討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