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显眼,却装点的很是别致。
他转头望了我眼,顺手卷起窗边垂挂着的竹帘,入目的窗外景色让我惊愣着说不上话。好漂亮的梅林,错落于这通透雪地里,别有一番风情的傲然之味。
“这片梅林是我小时候命人栽的。”他出声解释着,声音听起来无限的感怀。
“你不是喜欢兰花的吗?那时候的别苑……”初见时,我记得那个奴才说院子里的兰花全是他们家主子亲手栽下的,这会儿怎么又成梅花。
“那是班泉的府邸,那些兰花也是他种的,那家伙是个爱兰成痴的人。才惹得小怡瞧见兰花,就气不打一处来。”
原来是他,我恍惚着,正沉思的当口,左松易缓步走到一旁的帘幔前,忽地挥手撩开帘幔,突现的墙上挂着一副装裱细致的画。画风稚嫩的有些可笑,却依稀可辩执笔人的心境,格外的执着。
每一笔皆是铿锵有力,很是生硬,我望着,微张着唇,良久才惊叹出:“是邓尉山!”
画中这连绵的梅林,隐约散发着的冷艳姿色,点点缓落的梅花,是唯有邓尉山才有的景。遗世孤立,迫人眼球。配上画中女孩拙劣的舞姿,格外不和谐的画面,却也无端的匀称。
“呵,我以为你连邓尉山都忘了。”他转头,自嘲的口吻,悠悠的述起往事,连眉梢都是雀跃的:“还记得那年我十二岁,随娘亲去苏州,不知天高地厚的躲开所有侍卫,独自一人跑去邓尉山赏梅。险些坠崖,幸好被个女孩所救,当时她怎么都拉不住我,差点就把自己的命赔上了,我让她放弃,她告诉我‘人生不能轻易说放弃’,好在有樵夫路过。”
堵塞的记忆瞬间崩塌,他一字一句的说着,嘴角含笑,我渐渐煞白了脸。忆起了他口中的那一年,我随晨姨潇叔还有大师兄漂泊去了苏州,那会没有晨潇酒庄什么都没有,只有我们四人相依为命。
清晰记得那年初春,梅花凋零的特别早,晨姨说“没事就去看看那梅,学几分傲骨回来”。我只是看,只觉着美,其他的什么都感悟不来。
救下他的那天,我送了支舞给他,在梅花飘落中舞着。因为那会瞧见过晨姨在那儿跳舞,把潇叔都瞧痴了,我也想学,想寻一人将我瞧痴了,而后能如潇叔待晨姨般小心翼翼的呵护着我,能让我纵情撒娇。
临走时,我告诉他“晨姨说我叫柳默静,以后我每年都会来看梅落”……
“我每年都会去看梅落,可惜再也没遇见你,直到我派去夏侯府贺喜的人回来,说是夏侯府的大少奶奶和游怡一摸一样,我想……我找到了。”他顿了顿,扬笑看向我无措的模样,“你那时就跟游怡长得一样。”
同样出生在霜降日,同样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我愣着。有些不愿相信,却越纠越深信不疑,我和游怡……该是流着如出一辙的血,曾经紧紧挨着亲密无间。只是不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会让我们一南一北,截然不同的命运。
“那日在酒馆是我命人下的药,除了这,我对你毫无隐瞒,也当真没有恶意,只是……手段卑劣了些。”
“何止是卑劣。”是我最深恶痛绝的伪装,从头至尾将我把玩在手心里,舒出气,我望着他,清澈见底的眼眸有些不安的瞧着我,良久,我才轻笑:“喜欢就一定要这样子去得到吗?”
“难道还要我祝你幸福吗?”
“或许你也可以助我幸福。”
一来一往间我们谁都不肯落败的对视着,倏忽,他紧眉,有些阴郁却坚定的眼神,咬牙道:“我要的东西一定会得到,因为我深信可以给她更多的幸福!”
我仰头有些苦涩的笑,是直直渗入心里的苦:“我要的幸福就是不再欺骗,就是放过我,哪怕是在某个角落默默终老一生,都好过现在!”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