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就看到紀榕的眼睛閃了一下,顯然害怕極了,不由都在心裡唾棄,這紀大媽私底下不知道怎麼虐待人的。
但和紀榕的表情相比,紀榕說出來的話就簡潔多了,她口齒清楚,一點一點將事情敘述出來,沒有添油加醋,也沒有半點遺漏。
尤其是說到紀紅彩要她對紀進寶負責的時候,看戲的人齊齊吸了口氣,不敢相信還能這樣操作……
講完了事情的經過,趁著眾人還在發愣,紀榕連忙跑到方慧的身邊尋求保護,「大隊長奶奶,我害怕。」
從剛剛那兩人的神色猜到方慧的身份,紀榕神情放鬆多了。
小糰子恨不得將自己縮成一個小圓球,躲在方慧的身側,一隻眼睛悄悄探出來,眼珠子裡全是恐懼。
這麼弱小的紀榕啊!
方慧安撫地摸了一下紀榕的腦袋,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琢磨著紀家竟然連個拎得清的人都沒有,也是可憐了這個自小就沒有母親的小紀榕了。
好一會兒,其他人從驚訝中醒過神,開始七嘴八舌討論了起來。
「紀老三的閨女竟是個會說話的?聲音跟百靈鳥似的可真好聽!」一個老阿婆充滿興致道。
「可不是。」另有人附和。
也有小媳婦替紀榕打抱不平:「不過,這紀家也太荒唐了些,三歲多的小不點,我家的不折騰鬧事我就謝天謝地了,竟然還要照顧個頭比她大的弟弟。」
董翠枝趁機又跳了出來:「說出來笑死個人,紀大媽可不是出了名的重男輕女。」目光掃向門內,一臉的鄙夷與不屑。
信奉因果的老阿婆最後感嘆道:「造孽喲——」
隨著這些人的話語,紀紅彩的臉色漸漸變得越來越陰沉,幾乎想撕碎了紀榕。
可是打眼一看,發現紀榕待在方慧的身後,她雖然可以打遍全村無敵手,但到底不敢和大隊長對上,只能恨得咬牙切齒。
人的心中都有一個天平,現在這個天平斜向紀榕,那站反對面的紀老太瞬間成了眾矢之的,被人譴責議論。
紀紅彩一張臉臊得慌,眼見這群人占著人多打算欺負人少,不管不顧往地上一躺,就要大吵大鬧起來。
可就在這時候,去衛生所請醫生的社員終於回來了,一道過來的還有松花生產隊的大隊長李創業。
李創業也沒想到,自己不過一會兒沒巡邏的功夫,幹著活的社員們會突然跑了個七七八八。
要不是湊巧碰上了去請醫生的社員,他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站在那裡聽完了社員們你一言我一語說的話後,李創業的整張臉都黑下來了,目光里泛著郁色,冷冽地瞪了紀紅彩一眼。
身為大隊長,李創業平時並不怎麼幹涉社員的家庭問題,但也正因為是大隊長,整個生產大隊的人可以說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現在正是國家大力推進新農村的重要時候,紀家鬧出來這麼個亂子,這要是被其他競爭的生產大隊聽了去,松花生產大隊絕對成別人的笑柄。
李創業怎麼可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但他不屑於跟紀紅彩這般婦人爭辯,於是將眼神轉移到了副隊長紀軍的頭上,面露不滿。
紀軍最近私底下動作很多,大概是生產大隊新一輪選舉的時間快到了,既要抱住副隊長的職位,又想趁機看看有沒有機會往上爬。
李創業心下不快,聲音都冷了許多:「這段日子縣裡隨時都有可能會有官員下鄉巡查,怎麼,你們紀家是想去報紙上丟臉嗎?」
紀家的這件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如果真的被領導下鄉巡查到,虐待兒童,上報紙都是輕的了。
紀軍雖然作為副隊長,因為平時在生產大隊裡名聲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