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榕張開手,滿臉笑意地由著紀葎把她抱進懷裡,還沒來得及說話,身子馬上被隔壁屋子傳來的暴怒聲驚到,眼神瞬間飄忽。
「你這個死丫頭,你是看老子不爽嗎?叫你收個衣服,竟然還敢把你爸的衣服丟地上,活膩了是吧?
你閉著嘴幹嘛,平時不是挺能說的嘛?是不是在心裡詛咒我呢?看老子今天不教訓你,不把你往死里打!」
屋子裡傳來厚重的腳步走動的聲音,大概是貼近門邊,聲音顯得格外清晰。
紀榕又聽到紀青團帶著哭腔的聲音,那裡面帶著顫抖,還有慌不擇言,「爸,爸,我錯了,我把衣服重新洗。」
紀軍像是踹掉了什麼東西後才咬牙罵句,「滾蛋,你洗了老子明天穿什麼。」
屋門外,原本因為紀老三開著車回來,想要過來湊熱鬧套近乎的人都不由自主停下腳步,走在前頭的大漢捏緊拳頭不屑地哼了句,「天殺的紀老大,又開始打人了。」
「行了,你管人家那麼多人也不會領情,有這功夫還不如去家裡干點活呢。」
眾人罵歸罵,卻是沒人願意上去拍門勸話的。
原因無他,就像話里說的那樣,前頭的確是有人路見不平站出來指責紀老大的,結果呢,人家閨女直接站出來就一句話,「我爸教訓我是為了我好,不關你們事。」
反而是幫忙的人惹了一身腥還沒得半點好,漸漸地,無論這紀家院子裡傳來多大的聲響,也沒人樂意去管了。
紀榕就窩在紀葎懷裡,聽著旁人討論的話漸漸回過神來,目光複雜地盯著那緊閉的門,紀青團傻嗎?不,她聰明得很,僅一次的拯救只會讓打她的人更變本加厲。
對於這個曾經迫害自己的紀青團,紀榕臉上沒有絲毫憐憫,眼神在經歷過剛開始的恍惚後,忽地變冷硬下來。
紀葎木著臉轉身拿鑰匙打開門,正要走進去,就被人出聲攔住,「紀老三,你回家裡過年呀?」
紀葎目光似有停頓,但沒有答覆,轉身帶著人直接進屋,反倒是那主動和紀葎搭話的人滿臉尷尬,回過頭語氣裡帶著譴責,「這紀老三脾氣是越來越不行了。」
身邊的人已經滿臉稀罕地看著兩輛車,只顧著嘖嘖稱嘆,「這紀老三是發大財了呀,他去做什麼?我都差點認不出來了。」
紀民回來的時候正好撞見門口圍了一堆人的場面,聽到屋子裡嚶嚶哭泣的聲音,腦筋突突地疼,沒空湊熱鬧,便想要敲門進屋。
突聽旁邊社員道:「紀老二,你家老三回來啦。」
紀民腳步頓住,再看那奢華的車子,目光里浮現出怪異,「這車莫不是我家老三開回來的?」
打從沒離開家起,紀民就一直覺得紀葎是有大出息的,在外面篤定是有好關係的,當時斷掉也是下了很大決心的,雖然後來大嫂因為投機倒把的事情被抓走,他心裡為媳婦的警覺僥倖,但午夜夢回,總還會想自己是否做錯。
心裡急需求證,紀民也顧不上社員回復,轉身走進紀葎的門前,砰砰敲起門來,「三弟,是我。」
沒多會兒,門就被打開,打眼一看紀葎,紀民就知道猜測地肯定沒錯了,掩下心裡複雜的情緒,嘴唇大張著努力笑道:「剛社員說你回來了我還不信呢,你是準備在家過年呢,也對,咱祖宗都在這邊,就算分了家,也還離不得。」
他說其實是在試探,眼神直勾勾地盯著紀葎看,力求不錯過他臉上的每絲表情。
弟弟有出息了,哥哥當然是高興的,但也要這齣息有他點沾光的才行不是?紀民慣來是會做人的,這會兒在紀葎面前,儼然就是個關愛弟弟的好哥哥。
想到紀家這半年來像撞鬼了的事情,紀民心裡煩躁之餘也期盼著紀葎能來帶他逃離苦海,也沒遮遮掩掩,徑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