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後來觀察深入,紀榕漸漸地發現了問題:那些小朋友根本不想和秦招玩,但只要他們稍微表現出不耐煩的神色,就會被自己父母叫回去管教。
就連這種玩耍的感覺和松花大隊、和鎮上截然不同,他們更喜歡炫耀:我爸爸從國營商店給我買了新玩具;我媽媽托人從國外給我帶好吃的;我身上這裙子是專門定製的
論起顯擺,紀葎能給她的東西比別人還要多得多,不過紀榕不喜歡這些。
一次兩次之後,即便有人到門口來敲門,她都找理由搪塞過去,人家慢慢也想明白了。
紀榕嘴裡含著糖,兩條小短腿從沙發上垂下去,一下下擊打著柔軟的沙發。
說起來,這些日子經常去戲班子也不是沒好處的,至少從馬瑛口中得知,因為付家獨子出軌傭人之女的大八卦最近鬧得沸沸揚揚,反而把之前被傳播出來秦老爺子間接害死弟弟的傳聞給掩蓋下去,她們的顧慮,都不用解決就沒了。
紀榕當時別提多哭笑不得了,頭回感謝這行事張揚高調的原書男女主,看戲的心更濃了。
爺孫倆各自樂滋滋的模樣,直到下午四點,秦招放學,秦老爺子估摸著時間快到了,把手上的雞毛撣子收起來,踱步走到沙發邊坐下,又拿起那份他翻閱過的報紙,戴上眼鏡似模似樣地看。
紀榕莫名其妙瞥他一眼,這時候,門外已經傳來了傭人阿姨倒抽氣還有驚呼的聲音,紀榕小腿像裝了風火輪,連忙跑出去,直接被秦招的『慘樣』嚇得怔住。
好傢夥,早上白白淨淨出門的秦招,回來時不僅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就連上衣都皺得像舊市場回收來的,身上髒兮兮地。
紀榕緩過神滿臉焦急地走到秦招跟前,「秦招,跟誰打架了?」
在她的印象里,除了大山媳婦的折磨,秦招從來沒這麼狼狽過,他可是連野豬都能設陷阱困住的人呢。
紀榕抓住秦招的手,將他全身翻來覆去檢查,邊等著他的答案。
而秦招卻只是道:「沒事。」
又來了,這副逞強故作沒關係的模樣,紀榕氣得伸手拍了把他的手,聽到悶哼聲,擼起袖子才發現手臂上也是青紅交加,紀榕更心疼了。
與此同時,掐算著時間差不多,又聽到紀榕喊聲的秦老爺子摘下眼睛,走近屋門,隔遠了看到親孫子身上的傷痕,還有那悶哼聲,心道:看不出來這臭小子演技還不錯,挺像模像樣的。
那藏在眼底的笑意隨著他步伐的走近慢慢被收了起來,就像盛開的花瞬間時光逆流成了花骨朵,秦老爺子瞪大眼睛,厲聲質問:「怎麼回事,你身上怎麼了?誰欺負你?」
秦老爺子活了這大把歲數,傷口是真的假的一眼就能看出來,拐杖重重地摔在地上,他走近兩步,開口還要再說什麼,就被秦招隨之而來的眼神制止住了。
秦老爺子動作一僵,唇抿成直線,臉上瞬間烏雲滾滾。
紀榕也趕忙追問:「是啊,秦招,你快說,誰欺負你了,你趕緊說。」
聽到紀榕的話,秦招微低下腦袋,半晌後,才聲音低啞道:「學校的人。」
接下來的話,都不用秦招多說,紀榕就自己腦補出來了,以前在城興小學的時候,秦招就總是被落下的,不過那邊小孩還算淳樸,除了肖嶺外,別人做不出欺負秦招的事。
但北京城可不同,這裡有無數個跟肖嶺那樣嬌生慣養長大任性的孩子,秦招本身是孤僻的,就算被人孤立嘲諷,他也不會特別跑回家說。
衝上腦門的鏡頭是秦招被人圍起來嘲笑,紀榕幾乎要氣炸了,嘴巴撅得高高地眼睛十分靈動。
小拳頭捏得像模像樣,聲音里透露著稚嫩的憤怒,「我要去教訓他們!」
秦招低垂的眉眼裡閃過一絲笑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