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榕的話讓馮月紅突然找到了出氣口,她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紀榕,平日裡假仁假義的模樣也不見了。
「榕榕,剛剛明明是你待在這裡的,怎麼現在變成你姐姐躺著,是你對不對,小小年紀怎麼心腸這麼壞,你姐姐要是出了什麼問題你可是要負全責的……」
紀榕卻在聽到負責這兩個字的時候眸子緊縮,抓緊了爸爸的領口,似乎有什麼噩夢般的場景隨著這兩個字一起衝擊過來。
紀葎往後退了一步,保護好懷裡的小糰子,深邃的眼眸緊緊盯著馮月紅,面色陰沉,仿佛回到了上輩子在職場上嗜血無情的模樣:
「大嫂,慎言,剛剛可是紀青團撲過來的,就算需要負責,那也該是她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馮月紅眼神閃躲了一下,但看了眼地上的閨女,硬是梗著脖子回了句:「三弟,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青團可是你的侄女。」
紀葎冷笑兩聲,眼神諷刺充滿了嘲弄,直接抱著紀榕離開。
眼見著事情再發展下去可能沒法收拾,紀軍站出來了,「行了,今天的事就到此為止,月紅,你快把青團抱回屋子裡去,我去找董太奶來看看。」
農村里信奉神婆子,像這種小孩子磕磕碰碰的大多私底下找神婆子拿碗符水灌下去就行了,根本沒必要鬧到衛生所去,各種檢查下來花大價錢。
董太奶家就住在屋後頭幾步遠的位置,紀軍打開房門,屋門外圍著的人還有些沒散開,像村里一些最愛看熱鬧的婆子還端了碗番薯飯蹲在門前,一邊和身邊的人嘮嗑一邊往嘴裡大口大口扒拉著飯。
「你們剛剛聽紀紅彩那聲嚎沒?哎喲我的乖乖待屋子裡差點沒把我嚇死,現在心還蹦蹦跳的,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個大媽拿筷子當牙籤,戳了兩下牙齒說。
「聽那聲音好像是說豬肉?紀家日子可真是好過,不過年不過節的還能有豬肉吃。」另外一個大媽嗦了嗦口水說。
「再好過有什麼用,還不是留不住人知青,我們這些啊,說白了都是泥腿子入不了讀書人的眼。」
「嘖,那又怎樣?紀老三好胳膊好腿的,人又長得俊,就算離了婚依舊一堆人排著嫁。」
「你們這些人都少說兩句吧,俗話說的各人各掃門前雪,別管別人太多事……」
「我呸,要不是想看熱鬧你待這幹嘛?」
那人一噎,這個時候,紀家大門被打開了來,紀軍猛一看到外面圍著的人嚇了一跳,暗道還好自家院牆修得高,不然都不用到明天,家裡的事就能傳到滿村皆知。
「馬上就要上工了,各位大媽還圍這裡幹嘛?散了吧,不然可該扣工分了。」
紀軍只是個副隊長,平白無故扣工分他做不到,不過這不妨礙他嚇唬嚇唬這些不懂事的老太太。
幾個老太太一聽不得了,也不敢繼續聊天,連忙各自收了東西回了自己家。
董太奶是個九十歲左右的老婆子,在有糧食都吃不飽的年代算是比較長壽的人了,她杵著根拐杖慢悠悠地走到紀家。
一看到紀青團就斬釘截鐵一句話:「撞邪了,我弄點符水喝下去睡一覺就好了。」
撞邪?紀家的人都嚇了一跳,心說這大白天哪來的邪祟啊,神色各異。
紀青團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她揉了揉腦袋感覺喉嚨疼了厲害。
還沒張開嘴叫人,突然想到了自己剛剛做的夢。
那個夢真實到讓紀青團覺得不僅僅是夢。
她夢見她的三叔會變成有錢人,很有錢很有錢那種,定期會寄好多錢過來……
她還夢見紀家會成為生產大隊第一大戶,無數的人都羨慕她,她有漂亮的裙子,有金鍊子,有各種各樣好看又流行的東西。
她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