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軍趕忙拽了一下紀葎的手,眼神示意了幾下,「三弟,大半夜的你說什麼渾話呢?還不快回去睡覺。」
然而紀葎油鹽不進,臉上依舊沉著冷靜,像根本沒把紀軍的示意放眼裡。
紀老太一下就火了,站起身踹掉身下的板凳,一步步走向紀葎,擺起了一副潑婦罵街的面孔。
「紀老三,你什麼意思?老娘給你臉了?」聲音尖銳在這個夜間顯得尤其響亮。
紀紅彩一輩子活得肆意張揚,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才不會去管兒子的面子,直接開口就罵。
罵了好一會兒才像突然想到什麼,瞥了紀軍一眼,目光如炬問向紀葎,「是不是時甜甜那個賤人又跟你說什麼了,拾掇著你分家?」
雖然是疑問句,但紀紅彩內心幾乎是肯定,「我呸,她以為她是什麼東西,看老娘不過去撕了她的嘴!」
她說著腳步不停,怒氣沖沖就要出去。
兩個兒子大半夜不睡覺,一個過來勸她得為人家著想,一個直接乾脆要分家,紀紅彩簡直都要氣瘋了去。
紀葎攔住了紀老太的步伐,內心並不在意對方的狠話,直言道:「我會和時甜甜離婚的。」
關於這件事情,紀葎早就想好了。
他堅決分家的緣由自然是因為自己的閨女,重來一世,即使家人還沒來得及做什麼,紀葎也做不到心無芥蒂地當做什麼事情沒發生過一樣。
更何況,閨女還受過那麼多委屈。
紀葎不願意把這個緣由說出來,就是不想紀老太將原因歸結到小閨女身上。
「離婚?做夢。」想都別想,紀老太斬釘截鐵。
紀老太可沒忘記自己當初花多少錢才把時甜甜這個知青娶回來的,當初本來是想著家裡多個知識分子不止說出去有面子,還能免費讓她教孫子念書,省下來不少錢。
現在她都沒把本收回來呢,小賤蹄子就鬧著要離婚去高考。
一想到花出去的錢,紀紅彩就忍不住想要衝過去甩時甜甜幾巴掌。
但她突然想到什麼。
「你大哥剛剛還說一個家庭有個大學生是不可估量的財富,我看以後財富不財富的我不知道,現在,她時甜甜想離婚也不是不行,拿四百塊錢出來這婚就跟她離了。」
四百塊,當初紀葎娶時甜甜的時候花了兩百不到,兩年翻一倍,紀紅彩算了一算,覺得只有這樣自己才不算虧了去。
她話音剛落,一旁站著的紀軍就倒抽了口冷氣:「什麼,娘,四百塊?你這是要逼著弟妹去死啊?」
四百塊錢,那可是鄉下人省吃儉用一年都未必攢得到的積蓄。
紀紅彩揚著下巴,「怎麼?四百塊我還虧了呢,也就看在婆媳一場的面上。」
紀紅彩才不管現在這個錢怎麼來呢,眼睛裡帶著精明,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想法划算,彎彎繞繞的腦子突然就順了。
於是片刻也不想耽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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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榕在屋外貓著身子豎起耳朵偷偷聽了很久,多虧紀老太嗓門大,才讓紀榕聽了個七七八八。
只是這話聽明白了,意思紀榕沒大懂。
什麼分家?什麼離婚?
她便宜老爸要和時甜甜離婚,還要和紀家分家?
原著里,時甜甜的確是和紀葎離婚了的,可是從文章後面紀葎咬牙切齒的情況來看,劇情應該不是這樣發展的吧?
而且,「小說里有這一段嗎?」
紀榕覺得自己現在一個腦袋瓜瓜有兩個那麼大,小小的人蹲在牆角邊,手杵著下巴,眉頭都擰成了個川字。
只恨上天不能再給她一個機會,讓她重新看到那本小說,逐字逐句,細細琢磨。
隨著屋子裡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