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軍想到那頭進了別人肚子裡的野豬,心臟就一下下抽得疼,也不由埋怨起紀紅彩的魯莽行事。
說不定, 就是因為他娘胡攪蠻纏才把野豬給攪黃了的
紀軍在想著事情的時候, 馮月紅正彎著身子鬼鬼祟祟地貼在窗邊。聽著外頭的動靜。
是老二他媳婦又回來了。
天天住在一起, 只要稍微觀察,很容易就能發現李邇每天出門賣東西的事情。
馮月紅天天看著老二家的眉飛色舞,在心裡腦補著掙錢的畫面。
馮月紅眼睛紅得都要滴出血來了,可是她們家都是已經分過家的人了,老二家再怎麼發財和她有什麼關係。
馮月紅倒是指望她家婆能夠管一管,去摻和一下這件事情。
可偏偏,事事精明的紀紅彩, 卻唯獨對這件事情略而不見。
馮月紅跑回屋子,坐在她男人板凳的旁邊,推搡著紀軍的胳膊:「你說老二家天天做什麼這麼賺錢,咱也能掙一筆不?」
紀軍的思緒被打斷,煩躁地一甩胳膊:「別想了,投機倒把可是犯法的。」
老二家做的事情,紀軍怎麼會不知道,按理說他作為副隊長的還得約束這種行為呢。
紀軍已經是睜一眼閉一隻眼了。
馮月紅聽完也只是在心裡撇嘴,半分在意都沒有,那麼多人做呢怕什麼
如果真有事,別人早就被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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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紀葎這邊,帶著紀榕和秦招回了家以後,過了不到一個鍾,木匠工就把木床給送過來了。
木板都是木匠工家現有的,打磨得光滑圓潤,木床的尺寸不大,擺在裡屋另外一個窗邊,還能和紀葎的床中間留出個走道來。
幾個人坐在院子裡納涼,紀葎看著秦招,想到了李創業說的話。
秦招的戶口事情,到時候也是得去鎮上公安局戶籍科裡面辦的。
秦招已經八歲了,這件事情耽擱不了。
再晚,去了學校就該跟不上別人進度了。
紀葎心裡打定主意,早早地做好了飯,又早早地哄著紀榕和秦招去睡覺。
屋子裡安安靜靜的,紀葎站在榕樹下想著遷戶口的事情。
遷戶口這種事情,紀葎一個人是辦不了的。
因為姜常清是入贅的,紀家的戶口本上當家人理所當然是紀紅彩。
想要辦理戶口分離,還得叫上紀紅彩和大隊長開好證明一起去戶籍科辦理才行。
紀葎思考良久,直起身子,走到門邊看了裡面的兩個小孩一眼,輕輕地將房門關上。
其實這件事情,紀葎完全可以讓大隊長出面,但是那樣子做,紀葎又欠下一個人情。
這世上人情債最難還,紀葎不想和別人牽扯太多。
紀葎踱步走在月光下,很快就到另外一邊,紀家大門前,他伸手敲了敲門。
這還是砌牆以後他第一次踏進這個屋子。
紀紅彩看到他進來,沒好臉地說了一句:「你還來幹嘛呀。」
紀紅彩想到前兩天衛生所的事情,就恨不得把紀葎的肉剁碎了咬,表情猙獰。
這些人裡面,唯獨紀民是對紀葎格外熱誠的,還從裡屋特意搬了張大凳子過來,招呼紀葎趕緊坐下:「三弟,是有什麼事?」
紀葎退後一步,沒有去看那張凳子,也沒有搭理二哥的討好。
幽暗的眼眸對著紀紅彩,說道:「娘,你看有空我們去把分戶手續辦一下。」
紀紅彩一聽就樂了,撅著嘴巴,左腿搭在右腿上,悠哉悠哉地抖著腿:「怎麼,這會兒有事來求我了,知道低頭了?」
紀紅彩並沒有在意紀葎說的什麼分戶的事,只想著自己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