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天还茫然的眼神转为锐利,瞪着郝长亨道:“你竟为高小子说好话,是否想撮合他们?”
郝长亨忙道:“请帮主明白,我只是为清雅设想,如她决定了一件事,谁都没法子改变她。”
聂天还苦笑道:“你说得对!唉!雅儿是否真的看上高小子呢?她不是最讨厌花天酒地的男人吗?若说外表,高小子——真是不提也罢。如果雅儿爱上的是燕飞,我反更容易接受。论武功,十个高彦也打不过雅儿。对!嘿!非常对!最好是不要去想,听天由命是在这情况下最好的办法。”
稍顿又道:“北府兵出发了。”
郝长亨道:“北府兵一如所知的分两路南下,第一场硬仗会在未来几天发生。”
聂天还双目闪动着凌厉的精芒,平静的道:“我已和桓玄约好,当北府兵第一场大败仗的消息传来,便是我们剿除殷仲堪和杨全期的时刻。”
郝长亨道:“我们已准备妥当,一百五十艘战船正在候命,只待帮主一声令下。”
聂天还连说了两声“好”,接着徐徐道:“长亨你去吧!我要独自一人冷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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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恩从潜修的秘处飞掠出来,直抵俯瞰大海的高崖边缘,精神攀上颠峰。
燕飞终于来了。
从逞荒回来后,他的黄天大法不住向上突破,已臻天人交感的至境。只恨他也清楚晓得,每精进一分,离开启仙门便远一分。
道理很简单,只有太阳真火和太阴真水两极相交,其产生的能量,始能破开虚空,飞升而去,逃脱这人生幻梦的枷锁囚笼。
他已具有太阳真火之极,拥有破空而去的一半能力,却欠另一半太阴真水。
如果他能从头练过,当然不会只偏重其一,可惜错恨难返,他可以废去武功从新开始吗?这是不可能的,他的年纪亦不容他这般去做。
太阳真火本身也分阴分阳,一切自备自足,岂知于开启仙门来说,他现时拥有的只是半把匙。
另外那半把在燕飞手上。
在太阳真火上的修为愈深,愈难于太阴真水上着力,因为这两种极端相反的能力,在正常的情况下是互相排斥的,一个不好,便会走火入魔。
但这两种相反的力量,在最极端的情况下,物极必反,会变成互相吸引,就像三佩合一时发生的情况。那种引力是凡世间任何力量也不能改变和阻挠。
燕飞虽身具保持着某种微妙平衡的真火和真水,但仍未成气候,尚未臻至开启仙门的能力,可是如能破掉燕飞体内的真火,逼他全力施展太阴真水的奇功,他孙恩将可利用真火和真水间奇异奥妙的吸引力,一举把燕飞的真水奇气吸个一滴不剩,据为已有,再加降服修练,那破开仙门,当是指日可待的事。
燕飞来了,正不住接近,目的地该是建康。
在这世间,唯一一个能令他重见仙门的人来了。
他将会向燕飞送出战书,约期决战。
收拾了燕飞,天师军将声威大振,便算是他对自己一手创立的天师道尽最后一点心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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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战、卓狂生、王镇恶、高彦、姚猛等一众,来到北门的位置,拓跋仪、红子春、姬别、阴奇和近五十名精锐高手正在等待,人人全副武装,大部分人还带备强弓劲箭。
他们聚集在驿站的广场,百多匹战马在旁预备。
卓狂生道:“方总呢?”
方鸿生乃今次行动的灵魂人物,见不到他当然感到奇怪。
背上挂着大刀和短矛的拓跋仪欣然道:“来哩!”
在江文清和费二撇左右护持下,方鸿生神气地进入广场,直趋众人前方,道:“肯定藏在西北角其中一间荒宅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