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已经挂不住,皮肤已经变得透明,再来就是身躯,当头部开始融化的时候,她就会消失了。至于时间长短吗,对于她而言,时间不多了。”事实上,葛期礼一边说一边看着可丽儿的变化。果真如他所言,可丽儿在消失,头部逐步液化,一颗散发着白色荧光的小球从可丽儿脚底冒出,升上半空,穿过草盖的屋顶,消失在夜色中。“元”,这是葛期礼看着那小球离去后的第一个名词,“化‘元’了,刚来到这种地方就消逝了,真没意思。”
“还好说,你的话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宁百清哼着道,“死了也应该尊重死者,这可是建造坟墓的理由啊。”这段对话的期间,可丽儿的头已经冒出了几十颗小“元”。当葛期礼放下陶碗的时候,脚镣所困的主人不复存在,什么也不剩。
“百清,你看到吧,你在呆在这种地方,迟早会因为消失而什么也做不了。行行好,听听我的话,出去吧,总执行官应该还不许你擅自行动,你可以跟在我身边,也比现在自由。”葛期礼真情流露,宁百清还是有所思虑。
这时候彤飒和繁浩悄悄地走到宁百清身后,女的耳语,男的用声音遮掩彤飒的声音:“葛先生,你怎么就老只说这么几句话,要是百清不愿意,谁也强迫不了他。”繁浩还想说,细看下葛期礼并没有用心听自己说话,于是又道:“天色不早了,趁着现在还有光先回去吧,以后再过来探望我们。”
葛期礼傲慢地答道:“什么话,你不记得了吗,我每次来都要住上一个晚上,路途遥远,就是到了午夜,我还走不出酸土之地,你这不是存心害人吗?”这话顶得繁浩无话反驳,闷闷不乐地看着彤飒。彤飒不满地瞪着对方,又见宁百清若有所思的样子,不再耳语。葛期礼冷静下来,凑到宁百清面前,关切地道:“你当不当我是朋友,究竟这个地方有什么让你挂心的事情不妨说给我听,我不会向上禀报的。”
“关于这点……”宁百清多次欲言又止,真让葛期礼恼火,索性转身躲开了。
夜幕降临,茅屋里的住宿者和客人们都集中在几个火炉周围,钢酸草的厚皮被折叠着放在炉外,预备着化为灰烬的最后旅程。葛期礼坐在宁百清和繁浩身边,神色轻松地东扯西谈。彤飒并不在人群里,她借口出去挑水就离开茅屋找宁亚穗。彤飒低声呼唤,没有回音,她绕到茅屋后面,看见那两个带着宁亚穗藏起来的阿姨,问道:“亚穗呢?”
其中有人道:“不知道,葛期礼来了不久,她就嚷着要进屋,我和阿苏连忙阻止,可是她一脱手就不见了,我们四处找她都找不着。”
“什么?”彤飒跺着脚,心烦意乱地转了个圈,想了想,轻步绕着茅屋走,回到原位的时候对两人道:“今晚葛期礼一定是住在茅屋里,亚穗一定要在屋外什么地方安身,她可能预感到什么,先一步走了。这下麻烦了,我们要到哪里去找她呢?”但是没有人回答这种自言自语式的问题。
烤苹果的香喷喷味道在简陋茅屋里飞绕,吃这种东西一定要快,不然苹果就会化成“元”。葛期礼一边喝酒,一边和宁百清说话,可宁百清无心与对方交谈,点头应答着,紧张地瞥着草帘,等待彤飒回来。葛期礼怎么会看不出宁百清心绪留在外面的那种神情,于是托着酒意说道:“你还说你不想出去,瞧你这副模样,天都告诉我你一定会主动要求离开酸土之地的。”说着,把破陶碗递给宁百清,斟上刚贴碗底的一点酒,继续道:“别推托了,答应我吧。”
宁百清回过头来,十分不情愿地说道:“不是我不想出去,而是有别的原因我必须留下。”
“什么原因?”
听见葛期礼的追问,宁百清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多说了话,要收回不说原因似乎太唐突了,而且对面的繁浩不停地向自己示意,转而道:“没什么,这里的人都没有犯什么过错,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