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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2 / 4)

的公文包,一个他临时在路上买的红色人造革制的旅行包。公文包里装了他的叠得犹如公文般齐整的军装,旅行包里装了他家乡的各种土特产,如核桃、花生、葵花仔和一包松仔儿。松仔不是他家乡的土特产,可刘莲会偶而在兴致所至时,爱磕几粒松仔儿,他就在豫西的古都城里买了几斤松仔儿。那松仔油光发亮,每一粒都闪着红润的光泽,虽只花了不足六元,可却代表着吴大旺的一片心。既便不能代表吴大旺的一片心,也可以在他见到刘莲时的尴尬场面里,把它取出来,递给她,藉此打破那尴尬和僵持,也可以或多或少地向她证明,人间往来的确是礼轻情义重,鸿毛如泰山;证明吴大旺确实心中掂念着她,不曾有过一天不想她;证明吴大旺虽出身卑微,是个来自穷乡僻壤的士兵,但却知情达理,心地善良、崇尚美德,必然是那种有恩必报的仁智之士。

他往军营里走去时,大门口的哨兵并不认识他,可看见他大包小包的探家归来,竟呼的一个立正,向他敬了一个军礼,很幽默地阴阳顿挫着叫了一句老兵好。这使他有些错手不及,不得不向他点头致意,示意手里提着行李,说对不起,我就不向你还礼了。

哨兵朝他笑了笑,连说了几句没事、没事儿。接着又说了几句让他感到莫名奇妙的话。�哨兵说,老兵,你是休假刚回吧?

他说,哎。

哨兵说,回来干啥呀,让连队把你的东西托运回去就行啦。

他怔怔地望着那哨兵,像盯着一道解不开的数学题。很显然,哨兵从他的目光中读出了他浑然不知的疑问来,就对他轻松而又神秘地笑了笑,说你不知道咱们师里发生了什么事?说不知道就算了,免得你心里酸酸溜溜的,吃了苍蝇样。

他就盯着那哨兵,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哨兵说,回到连队你就知道了。

他说,到底出了啥事嘛。

哨兵说,回到连队你就知道了嘛。

他只好从哨兵面前走开了。

走开了,然而哨兵云里雾里的话,不仅是如苍蝇样在他的心里嗡嗡嘤嘤飞,而且还如蚂蜂样在他的心里嘤嘤嗡嗡地飞来蜇去,尖细的毒刺扎得他心里肿胀,暗暗作痛,仿佛胀裂的血流堆满了他的整个胸腔。他不知道部队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坚信那发生的事只能是他和刘莲的事。往军营里走去时,他的双腿有些软,汗像雨注样从他的头上、后背往下落,有几次他都想从军营里重新返回到军营外,可迟疑一阵子,他还是硬着头皮朝着军营里边走过去。

按照以往公务员们探家归队的习性,都是要先到首长家里报到,把给首长和首长家人带的礼物送上去,向首长和家人们问好道安后,才会回到连队里。可是吴大旺走进营院却没有先到师长家,不言而喻的缘故,他微微地颤着双腿从一号院前的大马路上过去时,只朝那儿担惊受怕地扭头看了看。因为有院墙相隔着,他看不见一楼和院里的景观,只看见二楼面向这边的窗户都关着,有一只麻雀落在他和刘莲同住了将近两个月的那间卧室的窗台上。这当儿,他极想看见刘莲突然开窗的模样儿,看见刘莲那张红润的苹果样动人的脸,从那张脸上借以她脸色的变化,判断他和她的爱情是否已成为哨兵说的军营里发生的天大之事。为了证明这一点,他就在路边顿住了脚,站在那儿望着那扇窗。那扇窗子曾经目睹、见证了他和刘莲不凡的爱情和故事,可是这一会,它却总是竖在半空,沉默不言,不肯打开来看他一眼。这叫他在转瞬之间,对那个不同凡俗的爱情故事产生了一种飘忽感。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在他的脑里风一样吹过去,那种失落和孤独,就又一次填满了他的心。就那么呆呆地看一会,见那落在窗台上的麻雀在那儿悠然自得,不惊不恐,这就告诉了他,刘莲不会马上那么巧地把那扇窗子推开来。也许她就不在那间屋子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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