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听错了,看到我一直看着他,他突然激动地说:“好,我这就收拾一下,一会儿就出发可以吗?等明天一早咱们就可以看到你娘。”
“不行。”
“不行。”
小七和我异口同声。
我俩互看一眼,我示意小七先说。
“爹,明天一早走,晚上正好到,你要是夜里赶车,这黑天路滑的,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我点了点头,跟着说:“这是有多急啊,让我们晚上赶路,你不是说外面死了很多人,买药的人都绕城两圈吗?不怕我们被打劫啊,还是说你只想到你大儿子和娘,根本没有想过我们,太令我们伤心了。”我假装哭泣。
爹一下子急了,他手足有些无措,抬眼望了一下小七,小七把脸扭到一边不去看他,他更慌了。
“莲枝,你别哭,是爹考虑不周,爹怎么会不关心你们,只是爹好久没有见过你五哥,这一急就说错话。”
“小七你帮我哄哄你姐,平常不是你俩最好吗?”
“我俩是好,可,气姐哭的不是我,是你。”
爹有些茫然地坐了下来,不知如何安慰。
我看爹真正在懊恼后,才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让爹先去收拾。
到底是该过年啦!随便收拾一下,都能收拾几马车出来,这次酸李和红桃哪个也不愿留下,只得全带着,好在庄上人多,除了曹老头一家还有庆哥送的厨娘一家,人也不算少,留下看庄也够了。
再次启程,专门招待学子的几个年轻人也一并跟着,浩浩荡荡,第一次有大户人家出门的派头。
路上微凉的风从马车的缝隙处穿过,没感觉到冷,却感觉身体在抖动,左右看了一下,发现是身边的红桃拢着身上的衣服,牙齿打颤。
我看了看手上的暖炉,自然地递了过去,关心地问:“这是怎么了,也感风寒了吗?”
红桃接过暖炉,有些发红的脸蛋还挺可爱,只是无精打采,语气也虚弱:“小姐马上进城了,我还能坚持住,不知道是不是中午在客栈吃饭时,扶了一下染风寒的老人,被传染上了。”
“我摸了摸他的头,好烫,这最少也要38度以上,小孩子这样尚且可以忍受,成年的大人一旦起烧到38度以上,身体很难抗住。
我让酸李多喂一些红桃开水喝,还有半个时辰就到了县城,要是还是这么热那得立马请郎中。
马车这一小插曲让我陷入沉思中,这次的风寒事肯定不会小,风寒好冶,就怕药材不足,银钱不够。
农民手中无粮,心里发慌啊,郎中手中无药,即使有起生回天之术也如巧妇难做无米之炊。
临近城边,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他们有推着三轮车,车上躺着人的,有几人互相搀扶,颤颤巍巍走着的,也有独自一人,无人结伴的,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面色朝红,脚步虚浮。
越看我的心越沉,临近年关,城门口连个面带微笑的做买卖的行人都没有,这是什么信号?
一人一文钱入城费,让我直接掏出一把铜钱,进入城门,城内连一座天香楼那么大的酒楼都有看到,但街上的喊卖声,依旧有力,这才让我感觉心情好了一点。
此县城的府衙依旧是在城中心,沿着主街道向里走,两个药房门前虽没有爹形容的那么的夸张,但也好不到哪去,排队的人顺着药房曲线形的向后延伸,直至看不到头。
药房前烟雾寥寥,浓郁的药味冲入口鼻,上前去看,有些没钱没药的人,郎中看后,药童会让他们自己舀上一碗喝,我深吸一口,里面含有干姜、葱根、甘草、陈皮、杏仁、桔梗。这些都是一些便宜又常见的草药,虽不能根治,但好在能缓轻。
可能是看到县城里的惨况,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