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子嗣怕凉了身子,一路行过来也不大方便,还得皇后娘娘亲自去照顾两日。
娜木钟翻了个白眼,怀孕的人是最精贵,那不怀孕的还有好几个呢?恁大的雨,得,不就是故意折磨她么?
摆了摆手,娜木钟点头应声,说准备下马上就去。
来顺儿其实也很可怜,他站在门外头吸了吸鼻子,嗡嗡道,“万岁爷可说了,主子娘娘什么时候去,奴才随行就成。”
娜木钟其实才起身,衣裳倒是穿妥了,头发还没梳呢!她听见来顺儿外头的话,嗤笑一声,成,敢情真是折磨她的。好在莲娟儿手脚麻利,不消一会子就给整好了旗头,又给主子套上雨衣,再把成套儿的雨裳披上。
推开门一看,着实是磅礴大雨,下得远方灰蒙蒙的,都瞧不见景致了。娜木钟叫莲娟儿再去寻两套雨服过来,和来顺儿一人一套给穿上,才撑着伞走进雨幕。
行了片刻就到了顺治爷居住的院子,三人统统站在屋檐下把伞给收了,莲娟儿伺候娜木钟把雨服脱了,又整整她微湿的额发,好一番折腾才算罢了!
娜木钟深吸一口气,端着架子规规矩矩的莲步移了进去,来顺儿给她打了帘子,她微微低头就抬脚跨了进去。
顺治大爷好整以暇的躺在床榻上看书,瞧起来惬意得很,她还来不及请安,人大爷不带抬眼的随口吩咐道,“啧,来得正好,朕口渴了。”指了指小方桌,“去斟杯茶来,别太凉,喝的心窝子冷,也别太热,灼舌。”
嘿,还真拿她当宫女儿处置了,娜木钟白了他一眼,不大甘心的斟了杯茶水,送到榻边儿上去。
福临手中书册翻了一页,扭头瞅了水杯一眼,抬高视线盯着娜木钟,傲然道,“换个水杯。”
这也行?
娜木钟懵了,就算成心指使她也别用这么挫的借口成不,不就一喝水的杯子?娜木钟应了声“是”,憋着气重来一遍,没办法,人万岁爷说换,咱就换!
再度端着过去,顺治倒没再嫌弃杯壁上的花色,把书搁在褥子上,“水温是不是刚好?”
这……娜木钟回头偷瞄了眼来顺儿,见他杵在后边儿点头,便心下有底道,“回万岁爷,这茶水不冷也不热,温度刚好。”
顺治哼哼一声,顺着接过去抿了一口,顷刻直接喷吐在娜木钟衣裳上,“砰”的大力搁在特地摆在床榻边的小桌儿上,愤愤瞪着娜木钟,“这也叫水温适中?分明太烫。”
终归无论冷热都会找茬的,娜木钟面无表情的垂头瞧了眼被浸湿的袍子边儿,无所谓的盯着耍性子的顺治,心里腹诽,得,站这儿供你撒气还不成么?咱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没人理他,顺治一个人唱了会子独角戏,闷着头坐了一会子,忽而抬头怒视娜木钟,“你这样儿是不服气?那你喝口那水试试,看朕可有冤着你了?”
娜木钟心里直叹气,懒得辩驳的称“是”,就着那水杯喝了一口,诚实道,“臣妾觉得水是凉的呢!”
顺治成心幅度忒大的重新捧起书,将褥子往上提了提,不屑“嗤”一声,阴阳怪气回,“皇后的心是凉的,比那寒冬的冰刀子都冷了好几分,自然喝下去是冷的咯!”边说边又不屑的哼唧两声。
呃……原来这叫她喝水是大有学问的,就图拐弯抹角还很生动的骂她冷情?娜木钟盯着此刻表情淡淡的顺治,突然有点很想笑,这是和最初的那个顺治一模一样了,时时刻刻都以挤兑她为乐。
她突然很想在最后离开的几天里对他好一点。
“皇上。”她轻轻唤他一声,“臣妾帮您念书吧,这么躺着看书多累脖子啊!”
受宠若惊的仰头瞥了娜木钟一眼,福临身子情不自禁的细微后仰,一瞬间他恍然有些愣神,有多久她都没有这么鲜活的冲她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