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内屋走了出来。
天徽皇帝威仪肃冷,高高在上,一双鹰一般犀利的眸子,犹如盯着必杀的猎物那样,盯着韩芸汐看。
这样的眼神,韩芸汐早在威胁他救出龙非夜的时候就见识过了,说她不怕,那是假的。
那一回恰逢瘟疫,侥幸而已,韩芸汐很有自知之明,她根本没资本威胁到天徽皇帝,要知道,连龙非夜也都步步为营地应对着呢。
当然,怕并不代表她会屈。
她落落大方欠身,低头行礼“皇上万福。”
天徽皇帝冷冷审视着韩芸汐,迟迟都没让她起,想当初他只不过想借这个女人羞辱龙非夜一番,岂会料到她一介女子,竟能掀起一层层浪,一而再坏他的好事。
天徽皇帝半晌都没出声,韩芸汐欠着身子,腰酸得要命,正要主动开口,一旁的顾北月却抢了先,他低声提醒,“皇上,太子的病情要紧。”
天徽皇帝一向信任顾北月,可是,打从顾北月到韩家医馆义诊之后,天徽皇帝的态度就不一样了。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顾北月一眼,冷冷道,“顾太医,你可记得韩从安误诊的下场?”
“皇上,王妃娘娘是否误诊还有待商榷,殿下的病情……”
顾北月还未说完,内屋便传了了一个凌厉武断的声音,“就是误诊,顾太医亏你还是太医院首,竟连这等病症都瞧不出来,你爷爷若在天有灵,必要痛心疾首!”
之前不是说旧疾发作,现在发展为误诊了?
何人下的定论?
韩芸汐循声看去,只见一个老者缓缓走了出来,约莫古稀之年,鹤发童颜,蓄着长长的白胡子,走起路来虎步生威,比年轻人还精神抖擞。
这样的老者,大多会有一股道骨仙风的感觉,可是,这位老者身上却散发着令人难以忽视的傲气。
若非天徽皇帝在侧,皇威压着,想必他的气场会更盛。
敢在这里这么大声说话者,何人也?
“玺理事,太子殿下的病情如今尚且没有定论,你这么说,未免有失医者的严谨。”顾北月语气平淡,却自有一股不输人的权威感。
玺理事?
韩芸汐惊了,医城医学院理事,长居西周的玺玉伯,没想到是他!
医学院有几大理事中,年纪最轻的是韩从安,年纪最大的则是玺玉伯,韩从安之所以能当上医学院理事,天心夫人应该是帮了不小的忙,就医术上,玺玉伯足以甩他一条街了。
同为理事,韩从安只是神医,而玺玉伯却是医宗。
理事,其实并非医术的象征,而是身份的象征,理事、长老会、副院、院长四大级别的行政头衔,在医学院拥有一定的权力,属管理层。
而真正象征医术的,则是医品,一共九品,分别是医徒、医士、医师、大医师、神医、医宗、医圣、医仙,医尊。
顾北月的爷爷便是一位医宗,而在现今医学院的十位理事里,大多是神医级别的,就只有两位为医宗,医术自创一派,可在医学院中独立收徒,玺玉伯便是其中之一。
虽只是理事,可是,这个老头子六品的医品,在医学界可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怪不得他说话的底气这么足了,也怪不得顾北月刚刚的脸色会那么难看。
天晓得天徽皇帝怎么请来这个大人物的,不过,韩芸汐并不关心这么多,她现在只想知道,玺理事凭什么说她误诊了!
韩芸汐虽然欠着身体,气场却不弱,她毫不客气直视玺理事,直接警告,“玺理事,你可想清楚了,诬陷本王妃的罪可是很重的!”
这话一出,一向自恃高人一等的玺理事顿是倒抽了口凉气,“好生嚣张的女子,你随老夫进来,老夫让你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