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洗定阳
定阳湖边抚琴,秋深叶落风皱涟漪,鸿雁正北归。一轮斜阳里,单刀屹立,忆旧时抡刀沙场,杀得千万胡虏,豪饮狂醉。铮铮,寒鸦孤渡,壮士终归。看残红飘落,秋木萧萧,伤情秋光,日月如梭,人沧桑,引起千般惆怅。举目极望,绵山犹在,定阳茫茫。
明隆庆元年秋,蒙古俺答汗集兵数万入侵山西,大掠大同、太原、汾洲等地,直至平阳,杀戮男女数万。铁骑所到之处,屋舍尽毁,血流成河。
定阳城中,秋风瑟瑟,一片死静,往日熙熙攘攘的街肆此时俨然已成了一片废墟,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个僧侣、医馆先生奔走在已是一片狼籍的大街上。
伴着秋风隐隐传来的凄惨的呻吟声,让陆平不禁毛骨悚然,毕竟他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年,看着遍地残缺不全的,身首异处的尸体,不禁一阵恶心。
“平儿,快把金创药拿过来。”大哥陆云正在给一个浑身是血的伤者包扎。
“哦,来了。”看着大哥那双满是鲜血的手,陆平又是一阵战栗。
“快,撒在伤口上。”陆云说着从伤者臂上移去了那块满是血污的纱布。
殷红的皮肉顿时伴着隐隐可见的森森白骨露了出来,陆平不禁看得心胆俱寒,手竟哆嗦的不听使唤。索性看准了伤口,闭上双目,将一包金创药哆哆嗦嗦地撒了上去。
金创药常掺盐用以清创,虽对外伤颇有奇效,刚上药时却令伤者痛彻筋骨。陆家兄弟屏气凝神只等着那伤者的一声惨叫,良久,那伤者竟缓缓说道:“我这伤可难为这位小兄弟了。”陆云长陆平三岁,又极善言辞,此时忙道:“我这兄弟在家里只管些煨汤煲药的活计,从未曾见过如此血腥的创口,笨手笨脚的,让壮士见笑了。”那伤者道:“我可见你这兄弟大有侠客之气啊,呵呵。”陆平顿时羞的满脸通红,只见那伤者又仰天长叹道:“这等场面的见的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只是那蒙古鞑子太过狡猾,杀人越货,上马就溜。等到官兵赶来,鞑子早不见影儿了。加上鞑子的蒙古马脚力极好,耐力又佳,极难追上。”那伤者顿了顿,又叹道:“唉,即使追上了,官兵也不是蒙古兵的对手啊。只怪我学艺不精让鞑子伤了,不然……”只见那伤者满脸愤色,身子一挺带动了伤口,终于呻吟一声说不下去了。
陆平一听那伤者身有武艺,顿时来了兴趣,指了指不远处的几具蒙古兵尸体问道:“都是你杀的?”那伤者点了点头,云平二人一时惊敬交加,陆平从小喜欢武艺,但陆家祖辈行医救人,父亲陆光轩自然不许儿子去学伤人杀人的武艺。此时陆平不禁对那伤者敬佩的五体投地,忙问道:“敢问壮士大名?”“壮士不敢当,一介武夫而已,在下姓郭名成虎,先谢过两位小兄弟了,咱们后会有期。”那伤者说者撑着刀站了起来,陆云忙上前扶住了他,道:“听郭壮士口音不似是本地人,又刀伤未愈,不如先到寒舍小住几日,再走不迟。”说完朝陆平一使眼色,两兄弟自是心照不宣,半推半就的将郭成虎扶上了马。
“平儿,你先带郭大侠回去,我帮爹收拾收拾稍后就到。”陆云说完朝马臀拍了一巴掌,那马吃痛,顿时小跑了出去。。
此时已近黄昏,城中伤者大部已得救治,陆光轩正欲招呼两个儿子回家,却见陆云不知去向,又少了一匹马,把陆云叫了过来。未等父亲开口,陆云便道:“我让平儿先带着一个伤者回去了,那人伤的极重,又是个外地人,无处栖身,孤苦伶仃的。”陆云添油加醋的将郭成虎的情形说了一遍。陆光轩喜的拍着陆云的肩头道:“难得你有这份善心。行医一定要有善心,良心,要替着病人想,行医救人是积德的事,不能总为着图个生计……”陆云怕极了父亲的啰唆,忙不迭的应声道:“是,是,孩儿晓得。”然陆光轩一发不可收拾,加之今天救治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