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或当过他们是人,但现在见到他们伏荒野,又忽然记起他们像我般也是人,有他们的家庭、亲属,甚至日夕盼望他们返回契丹,关心他们的妻子儿女。”
这种身为统帅,无法把战争视为呼吸一样的自然的事情,无法适应残酷的杀戮,更无法把整个集团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可以说,任何追随他的人,都无一例外走向了灭亡的命运。
把天下当成游戏,说玩就玩,说不玩就不玩,这样的人,把天下百姓,把部属,把敌人的性命和鲜血,当成了什么?
至于徐子陵更是不堪,心性软弱无比,没有任何主见,更见色忘友,劝寇仲投靠李阀,其实投靠也没有什么,可是关键是当时寇仲已占天下三分之一,有南北对抗之势,这投靠了,他们的下属就属于株连九族的份了——谁会允许南方有这样一个政治军事集团存在?
想到这里,他立刻下了决心,消除了心中对这二人的最后一点束缚,这个世界,不再需要这二条成事不够,败事有余的人出现在天下舞台上了。
想通此节,心中一片宁静,再无半点犹豫,也无半点杀意,这时,外面也传来寇仲和徐子陵求见的声音。
“走,跟着我走走!”张宣凝施施然的出门,一边走着,一边纵目四顾。
扬州之地,繁荣无比,河流碧水不兴,人群来往,清风徐来,使人心胸开阔,耳目清新,精神畅爽。
寇仲和徐子陵交换了个眼色,跟了上去。
走到了桥上,面向下面的人群,寇仲和徐子陵并肩而走,而张宣凝在前,等了半刻时间,就在桥下,有两条船并行划过,才柔声说着:“当初,我就是这条河中,被贞嫂救了出来,我当时记得,第一次睁开眼睛,就看见贞嫂拿着碗来喂我,这样的情景,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当时就立誓要报答于她,不让她受到苦难,而在以后,我在她家中当伙计时,吃不饱饭,她也经常偷偷把包子给我吃。”
寇仲和徐子陵,首次感到张宣凝像普通人一样,也有感情,他们本身就是最容易受到感染的人,而这样的话,的确使他们产生共鸣,因此就说着:“我也是,当时饿了,冷了,好几天没有吃,跑到许多地方都受打骂,也只有贞嫂偷偷的拿着包子给我吃。”
“寇仲和徐子陵啊,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作事不公,而对我有所不满呢?因此什么也不想告诉我呢?”
“不,哪有这回事,你作事很是公道,比言老大好多了,我们都是很景仰香主的。”猛然之间听了这句话,寇仲和徐子陵再交换了个眼色,寇仲上前说着。
“既然这样,那请你们告诉我?我请你们关顾贞嫂,为什么贞嫂受到大妇欺负,你们都不告诉我一声呢?”
“我也曾痛打老冯和他老婆一顿,警告他不能再虐待贞嫂啊,可是这是他们家中的事情,这样作了,反使贞嫂受更多苦呢!”两人大感尴尬,见得他神态友善,不自觉的,就不隐瞒,把情况说出。
“我们原本都是小混混,也只有这一年才出了头,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兄弟,相依为命,你们和贞嫂的感情很好,那你们觉得,我们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帮助贞嫂呢?你要知道,一旦打骂成了习惯,只有越来越严重的。”张宣凝并没有专断独行,而是沉吟片晌,问着。
“这个,我们也没有办法啊,毕竟贞嫂在他家中生活呢,怎么样都是一家人,我们又不可以时时在他们家中。”徐子陵苦恼的说着。
“那,想办法叫老冯休了贞嫂,然后我们就可以帮她开家新的包子点,你们觉得怎么样呢?毕竟这样生活下去,并不是事情。”张宣凝诚恳的问着:“这样的话,虽然有点伤害,但是长痛不如短痛,你们还不知道吧,前几天,大妇还用棍子打她呢!”
徐子陵和寇仲都眉头大皱,思考了一会,才摇首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