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石青璇侧过脸来,仔细端详他,问着:“张宣凝,你现在想什么呢?”
这一招突如其来,张宣凝感到她的难以测度,心中却泛了一些惊喜,这种由她产生的难以度测,实是新鲜感与刺激,油然说着:“青璇,这招突然袭击,到底学自谁呢?你又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还是非真非假的话呢?”
不经意间,雪花变厚,凌空划过无数道孤线,随风旋转、飞舞,犹如从天而降的柳絮,一时间弥漫天空。
如天女散花,从天穹深处飘落,更超脱出眼前此女的淡远幽远。
石青璇嘴角逸出一丝笑意,漫不经意的说着:“谁允许你就这样叫我的名字呢?我就是我,何必学自谁呢?而真话假话,非真非假,又是如何呢?”
“青璇又何必欺我呢?如说假话,那就是青璇使我迷醉,既生出不敢亵渎的感情,似乎只要见得听得,我就满足了。”张宣凝就上前一步,正凝视着这个可称此世界绝色之一的女子:“人生易过,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转眼就过,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与其誉尧而非桀也,不如两忘而化其道。”
石青璇噗哧的一声笑了,然后露出了深思的神色:“你们男人总喜欢把事情扯到我们女人家的身上,不过,这说的很好啊,如有所求,就不自在,喜欢的技艺,就足以自娱,何必多惹是非,但是看张兄的话,显是并非真心所想了?那你的真心话是什么呢?”
“如是真话,那现在我就是心色大动,如火焚烧,我现在就很希望,青璇就是我的妻,让我拥抱于你,以红尘缠绵之乐,共享这天人一景之时,想必,不会逊色于林间小路,清泉飞瀑吧!”
“噗!”在一边听着的侯希白,终于忍不住,不知道应该作什么表情才好。
石青璇终于无法保持原本的神色,大嗔说着:“你怎么可以如此直白的说我们女儿家呢?”
说完,她露出一丝动容的神色:“你这话如此过份,我过去从没有听说呢,可是由你说来,似乎就有一种天经地义的味道呢!”
张宣凝一呆,移到了船甲之边,说着:“我真没想自己说得这话,可是见得青璇,这就自然是我本心所想,所以就认真说出来了。”
石青璇脸色淡红,语气却转为平淡:“这是否就是张兄非真非假的话呢?”
顿了一顿,又说着:“是不是张兄,从没有爱过哪个女子呢?不然,岂有如此坦然自如,虽是向女儿家表其情,却实际上毫不在意女人家想法的态度呢?”
她见过无数的男人,无一为之她动容,甚至不知如何是好,进退二难,唯有眼前的这个少年,才真正不把她的心思放在心上,她可以感觉到,无论自己作什么反应,其实都不能真正影响于他。
张宣凝摇头苦笑:“这也就是你太小看我了。”
眼神转凝,眸中闪过柔情:“我曾经有个青梅竹马的女孩,并且真正爱上她,一天不见,就觉得等待很长时间,时刻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当我失去她时,那是无比深刻的痛楚。”
“那现在呢?”
“她没有死,但是已经不在了,也许这就是人生吧,那时的情怀,现在回想起来,当是真没有丝毫掩盖,或痛或喜,都如此深刻,直透本心,无比动人。”张宣凝柔声说着:“而今想起,竟然产生一种无比充实的感觉,似乎有此经历,我的人生某一方面就不再缺乏了。”
“她的容貌,我竟然记不得了,我并不觉得因此淡忘了她。”张宣凝眼神清亮,又似迷醉,低语的说:“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然已惘然。”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然已惘然!”石青璇低声念着,心中泛起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描述,又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她来到这里,本是为了看看这个被侯希白称之为神似父亲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