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宁原本听他说前半段有些明白他的意思,无非说的权名功利,君王的算计与猜疑,可听到后面却又有些不知这二者的联系了,倒是听出一个忠肝义胆为国为民的镇南侯。
“侯爷的意思,照夜本就当诛?”
百里彦沉默着不发一言,像是默认了一般。
“可我记得,违律者也不过是流放永夜城,镇南侯,你的手段是不是过了?”
“梁谷一场大火,总有要有个交代。”
“可那是赤月族……”
“赤月族不能提?”
辰宁不解。
“照龙大人所查到的线索,虽然说起来,只是赤月族后裔与谁勾结意图谋反。但若是牵出了此事,必然又要引出赤月灭族的流言来,到时候整个西北鸡犬不宁,这局面,不二君可想过?。”
辰宁未曾想过。
百里彦继续说道:“且这些人都出现在你的铺子里,依着关系,昌王就脱不了干系,你一入东胜,便引起如此轩然大波,多疑似当今国君这样的,此时从南华避难而来的三万平民,又当如何?。”
辰宁心中憾然,听百里彦句句分析,方才觉得自己所思浅薄,也难怪就连照夜也要她今日三思而后行。
她若是真的成全了自己一番义气,虽说痛快,却难免能逃得出百里彦所说的下场,且到时候司空照夜背负一个有悖律法的名声,司空家更是无法脱身,少不得连百里家也会被牵连进去,毕竟直至今日,镇南侯也还是往南府跑。
可虽说如此,她始终过不了心里那关。
“侯爷想得可真周全,倒是大义灭亲,手段了得。”
辰宁转过头看着院内一角,想着浮光已经说过司空照夜会回来,那她就等着吧,只是仍是想起百里彦一剑刺向司空照夜的情景,心中多出几分难以言喻的怆然。
百里彦见她看叶不看自己,一言不发往院门口去,可走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略有不甘的转过头来:“不二君,我不会害你。”
辰宁都听见了。
可镜中看花,水中探月,辰宁时而觉得一切皆是幻象。镜中观花,也需有花映照,水中探月,也得有月悬于明空。
是夜,清运坊起了一场大火,是雁娘打翻了烛台,一场大火将屋子烧了个干净,火焰浇之不尽,整整少了一日夜将歇,最后只在现场扒拉出几块人骨,嬷嬷伤心难忍病了一场,来福也整日伤心落泪不能自抑,辰宁只好将其送出京城修养。
又过了几日后,刑司传来讯息,秦海在狱中自尽,倒是供出了一个人来,却是朝中无甚紧要的一个官员,随后又俱是人赃俱获的戏码,虽说龙寅在朝上振振有词的说,此案并没有如此简单,但国君却并不想再追究此事,只草草的下了旨结案。
倒是昌王给辰宁送了一封信来,辰宁才隐约明白国君原本想借着此事拿捏司空家,将司空家祖传的驯兽巧义据为己有。
可一国之君做到这个份上,与窃贼又有何意?
百里彦偶尔也还到南府来,只是却也不是闲着来唠嗑的,倒是公事公办是合作与利益,东胜国想借着她在南华椿城的生意,往南华安排一些探子,辰宁推脱不得,毕竟百里彦这时候代表的是东胜国的国君来的。
二人说了说利益割属,当下也拍板定了此事,除了昌王之外,她倒是找到了自己立足东胜的第二条途径。
南府的事儿还在安排,辰宁每日有一堆儿事儿要忙,翠芳还在她院里照料着,镇南侯也没说要让她回去。
辰宁也常给百里彦脸色看,转回头进了院子,翠芳便给辰宁颜色看,百里彦那边拿辰宁没办法,辰宁也拿院里翠芳没办法。
实实在在的因果不爽。
于掌柜接管了丰乐钱庄与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