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俱往,音余几韵,醉里贪欢欢不易,轮回故梦梦不得。忘却机锋,点醒三春。剪影曾经画就,书情今夕描成。不寄明月寄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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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醒未醒之际,辰宁似被困住了。
她先是听见了清脆的铃声,一声声的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睁开双眼循着铃声的来处望过去,只见血红的天际之下,寒鸦盘桓在尸骨累累的大地上。
梦里的她,正站在苍茫的天际下,入目的一切似乎被鲜血染过一遍,脚下的泥泞,每踩出的一步都践起一朵血花,血水正沿着她手中的长剑滴落,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仿佛都被剑刃化开,不知从何而来悲愤席卷了她。
她感受到一阵绝望,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正在撕裂她的灵魂。
此时,前方摇摇晃晃的,一个羸弱身影慢慢的站了起来,地上的血水早染红了他的衣裳,宽大的袖袍早已破烂不堪,原本精致的蔽膝,也已经沾满了血和泥,他虚弱得只能用剑勉强支撑自己。
但那样的孱弱和颓败,却未能引起她一丝怜悯,莫名的恨意笼罩着她周身,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手中的剑刺入了那人的心上,心中有刹那间的空洞,而后癫狂的笑了起来。
她抬头望向那张被血水浸染的脸,还是一如往常,宠辱不惊的神情,那双眼中,自始至终未曾映出过她的身影,这令她的心忽然强烈的跳动了一下,刹那间清醒过来。
不远处,一棵巨大的树正慢慢消散,从树冠上飘落金色的光芒,仿佛被烈火燃烧过的灰烬一般,向着尸骨累累的荒野飘落。
她想要知道她身在何处,可茫然四顾,可借着赤水揽镜自照,映入眼帘的却不是自己的容颜。
不,这不是她,她望向不远处的深渊。
对了,她在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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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宁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一如如以往一般,梦醒时心跳如擂,惊恐的情绪像一双毫不留情的手,紧紧的掐住了她的咽喉,叫她呼吸不畅,又有些恶心作呕。
只是这一次却有些奇怪,她记住了自己梦见了什么,只可惜想要记起梦里那些人的身影有些难。
“还难受吗?”百里彦的声音从她身畔传来,看似平静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安眼。
“嗯,”她如实的点了点头,正想重新躺回去,下一秒却被百里彦紧紧的搂住。
辰宁轻叹了一声,干脆将下巴搁在百里彦的肩膀,想开口宽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百里彦轻叹了一声,掩饰不住的慌乱从他言语中传来:“阿宁。”
辰宁枕在他颈侧,听得这一声唤,心中一颤:
“我没什么事,估计是旧伤未愈,”
她笑了笑试图缓解百里彦的紧张情绪,蹭着他颈侧闭上了眼,“我睡了很久吗?”
辰宁心想可别是又昏睡了个一天一夜的,两天一夜的才好。
“没有,也就睡了一宿,头可还疼?”百里彦揉了揉她鬓角,言语温柔。
辰宁摇了摇头,百里彦身上穿的还是昨儿夜里的衣服,这会儿已经有些皱了,恐怕是一夜都没歇着,她默默的叹了一声,装作无意的吻向他颈侧,感觉他愣了一下。
二人许久未曾再言语,只静静享受这安宁的一刻。
半晌辰宁想起昨夜里遇见的事儿,忽然眨了眨眼,抬头歪着脖子看他,笑道:“侯爷,昨儿夜里那个小鲛妖,看来是柳梵送给你的礼物,侯爷准备将他安置在哪儿?”
百里彦知道她想缓和一下他的焦虑,也配合着与她闹了闹,张嘴作势就要咬过去,“这柳梵分明是不安好心,阿宁不替我想个法子避开,反而还来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二人笑着闹做了一团,偏偏又都在床榻之中,不一会儿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