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校长不要见怪。”
李仲森也笑笑,心里骂道“老狐狸”。杯盘确实简陋,就是商场里普通的杯子,李仲森一看就知道这是周望宗的障眼法,拿出来做戏的。可这满屋名贵木制家具,那可不是碟子盘子碗,可以糊弄住人。光是眼前这张茶台,就是上好的南海黄花梨,一张桌子腿就值两千瀛洲币。
李仲森知道周望宗是个“只进不出”的主儿,但他还是低估了他的胃口。
李仲森说道:“周局长,我这次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周望宗翘起二郎腿说:“李校长不要客气,您是长天师大的校长,长天师大什么地方,说是‘长天’师大,但谁不知道您的大学那是‘朝北’师大?您是正儿八经的台级干部,您到我这小庙里来,我是蓬荜生辉啊,哈哈。”
李仲森看着杯子里的碧螺春沉入杯底,笑着点点头,接受着周望宗阴阳怪气的恭维。他抬头看看“老薛”,老薛低眉顺眼,垂手拱立一旁,眉心一条二郎神三只眼一样的刀疤,看得李仲森心惊肉跳。
周望宗看李仲森在看老薛,哈哈一笑,挥挥手,老薛一哈腰,走了。周望宗盯着李仲森,说:“李校长有话直说吧。”
李仲森半握一下拳头,语气不软不硬地开了口:“周局长,瀛洲总筹的项目通告想必您已经看过了,这次项目您看能不能优先考虑一下我们长天师大,怎么说,长天师大也汇聚着朝北地区专业人才。如果我们能拿到这个项目,对咱们市的教育事业和经济发展都大有利处。”
周望宗拍一下大腿,仰天大笑:“哎呀李校长,您也是糊涂,您太抬举我了。我就是个小小的局长,瀛洲总筹的项目我毛儿还没有看到呢,哪有那么大的权力说给谁就给谁呢?您是大学教授,才高八斗,我在您面前那就是大老粗,不,土匪,嘿嘿,这可不是我推脱,我是爱莫能助啊。”
李仲森在心里又骂一声“老狐狸”。
瀛洲总筹的项目原本确实不属于地方教育局,但今年这个专项非常特殊,不仅直接下放到教育局,而且需要地方企业共同参与。为了考虑公平性,有能者皆可申请,不能让地方大学一头独大,地方教育局主持招标,大中小学各级人才共同组队。乔增德只要拿到这个项目的参与权,就可以参评副教授,可见这个项目的重量。可乔增德一个普通的教师,他并不知道这次项目的利害关系。
李仲森不动声色,继续说:“周局长,咱们都是敞亮人,明人不说暗话,您有什么条件,不妨提一提。”
周望宗放下腿,抻着圆滚滚的臀大肌,整个上半身凑到李仲森跟前,抽搐一下嘴角,说:“李校长,什么条件都能行?”
李仲森冒出了冷汗,稍稍变了脸色。
周望宗哈哈两声,拍着手,尖细着嗓音说:“看你,李校长,我这还没提什么条件呢。唉,人生在世啊,真是难。我周望宗呢比起李校长您,那就是小学生。我没什么文化,就想鞠躬尽瘁地为国家教育事业做做后勤保障工作,对您这样的大教育家的景仰之情那就是春松江,滔滔不绝。”
李仲森不接话,静静地听周望宗说话。
周望宗像是讨了个没趣,接着说:“李校长,说起来咱们也是旧相识,咱们也都是为人父母的人了。你的儿子嘛,我是知道的,优秀!”周望宗把翘起的大拇指伸到李仲森的鼻子底下,继续说:“听说你的儿子在朝北春长市自然资源管理局,已经马上要提副局长了吧?要不说虎父无犬子。我就比不得您啊老兄,我那不成器的儿子现在追求‘自由’呢。您说,天下父母哪个不是人心肉长的?听说大学是最讲自由的地方,那我儿子擅长啊。”
李仲森攥紧了拳头。
周望宗的儿子周明明,在瀛京念职业学校的时候聚众赌博被开除,回到长天市游手好闲了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