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小白不知何时爬到自己脚边,似正熟睡。金蝉大喜,暗道这山子家的伤药果然灵验,想是这小白鼠能动了,又感自己救它,便找自己来了。
却说那山子的父亲之灵,得脱沉沦,托一梦与合宅母子道:“我在阴司里苦难难脱,日久不得超生。今幸得小师父,不但念了《地藏菩萨本愿经》,消了我的罪业,又念了其它佛经,增长了我的福缘,你们可要好生谢送小师父,不要怠慢,不要怠慢。”
山子一下子从梦醒来,只见老母叫道:“山子孩儿,你来,我与你说话。”山子至前,老母坐在床上道:“儿呵,我今夜得了个喜梦,梦见你父亲来家,说多亏了长老超度,已消了罪业,增长了福缘了。”
山子也呵呵大笑道:“我也有此梦,正来告禀,不期母亲呼唤,也是一样的梦。”遂起来至金蝉前拜谢道:“多谢小师父让我亡父消罪增福!”
金蝉忙起身回礼道:“想是贵母子福缘造化,得天地赞许,消解了罪业,小僧只是帮念了几遍经文,何功之有。倒是这小白鼠得你家灵药救治,如今已会动了,小僧还要谢谢二位呢!”
吃罢早饭,金蝉见小白腿脚虽还不甚利索,但精神大好,想来伤势也已无大碍,那母子家境也不富裕,便要起身告辞,但如此那母子如何肯让,最后金蝉只得答应,吃过午饭就走。
吃过午饭,金蝉见小白伤势基本已好,便执意要走,那母子只得送出门来,又拿了些素食与金蝉,目送金蝉离去。
金蝉抱着小白,向南行了数十里,却见手中的小白鼠,频频起身,望向自己身后,金蝉一下子想这小白鼠是自延古寺救得,恐怕它的巢穴也在延古寺附近,没准它的家人,还在寻它着。自己怎能带着它一去不返呢?想到这里,他又掉头向延古寺方向而去。
如此一来,却耽误了功夫,匆忙间他抄了小路,虽然方向对,但越走感觉地形越偏僻荒凉。不知不觉间,日落天色黑,月浮暗云生。
金蝉孤身一人,见山中草木深沉,更加想离开这里。他借着月光,见前面有一山岭恒卧,想起延古寺应在这岭北面,心想我只要爬过这峻岭,便能送小耗子回家了。当下深吸一口气,将小白放入怀中,手拂草木,快步上山。
正当他快步上行之际,只听得一声大吼,一个吊睛白额的斑斓猛虎从暗处咆哮而来、金蝉大惊之下,忙夺路而逃,偏在这危急之际,忽然失足,一脚踏空,金蝉一惊之下,叫声:“啊呀!”扑地往后便倒。跌落坑坎之中。
金蝉虽是自幼修行,清苦惯了,但身处如此险恶之境,却是头一回,回头一望,已觉阵风扑面,一只黄金色的斑斓猛虎,睛如闪电、口似血盆、牙似战戟、爪露银钩,正摆尾摇头向着自己扑了过来,金蝉大叫一声,不禁昏了过去。
那猛虎近得前来,望着金蝉,左盘右旋,咆哮了一回,便低头来嗅金蝉身体,见是活物,它本就腹饿心饥,又喜食活物,今日得来不费力气,正自心下欢喜,张开大口,便要自金蝉咽喉处咬去,猛听得有声音自金蝉怀中传来,叫道“寅哥、住手”。吓得它猛地一跃,上了一旁一块大石,借月光低头来看个究竟。
俗话说“人有人言,兽有兽语”。原来是那小白在怀中见情况危急,忙钻出来出声阻止,伸头向那虎叫道:“寅哥,可识得我吗?”
那虎正是此处深山一只斑斓猛虎,它向来是独行独往,惟我独尊,附近众兽对它极是敬惧,它也被附近众兽尊称为寅哥。
前几日它在山中睡了个懒觉,醒来觉得腹中有些饥饿,便下得山来,寻些肉吃,正好遇见金蝉行走至此,便大吼一声,扑将出来,想将金蝉拿下用来充饥。
它刚大叫一声,便将金蝉吓昏死过去,心想省了自己不少力气,正想大快朵颐,却突然被小白出声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