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阳赶着一辆骡车来接两姐妹的时候,看到医馆门口堆放如小山的大木箱子也是一怔。
他讷讷道:“小妹的腿要用这么多的药吗?”
木箱是用木条搭建的那种极为简易筐箱,透过木条间的缝隙,邵阳看到那里面是一个个小酒坛子大小的瓷罐以及小白瓷瓶。
“别看了,都装上车吧。”程若彤现在整个人还晕晕乎乎的。
主要是那一千两的冲击力太大了。
而且,有一千两干啥不好啊。
她妹非要买这么些保……保质期短的药!
保质期这个词儿是刚刚程若安教她的,说她们就是利用这个时间差赚钱。
程若彤不懂。
但就觉得这买卖容易亏钱。
邵阳也不多话,闷头搬箱子上骡车。
骨伤膏一共四箱半,金疮药是两箱半,合计就是七箱了。
邵阳全都搬上车后,整个车厢里就没有人能落脚的地方了。
他叹了口气跟程若彤说:“娘子,你和小妹再在这儿等等我,我去架另一辆骡车来接你们。”
程若彤点点头:“你买了几辆来着?”
“三辆。”
“我们的驴车呢?”
“卖给车马行了。”邵阳将剩下的钱都交给程若彤:“骡车二十八两一辆,驴车我卖了十二两。
驴子拉个板车,怎么都不如骡子带车厢的上路安全。
我多买的一辆就是给我们家的,回头你折合折合钱,把钱补齐给小妹。”
“好……”程若彤忧心忡忡的,拉住邵阳问出心中疑问:“邵阳,你不觉得小妹突然多了很多钱,很奇怪吗?”
邵阳看着骡车里的那些货,沉默了几息后才开口:“晚些时候小妹肯定会自己告诉你为什么的。我先去架车来。”
“行吧……”
程若彤转身进了康安堂。
程若安这会儿还在里头和朱大夫说话,她在里面打听回澜城官老爷和山坳山匪的事。
果然还被她打听到一些。
回澜城的县令姓曹。
曹县令是三年前才来这里上任的,上任没多久,就组织了剿匪行动。
剿的也就是盘龙寨的匪。
从地势上来说,回澜城是一个盆地内城池,四周都是山,一条昌江穿城而过。
回澜城不适合耕种,只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最大的山寨被曹县令剿灭后,水匪也被吓得都换了一段水域去吃饭。
曹县令便上报朝廷,回澜城已经达到可以作为商贸城池的安全条件了,于是便申请了不少款项,来修建给行商们用的官道、拓宽江面做运河,修码头种种。
但实际上修成什么样了呢?
“别提了,那官道和县城通往各村儿的土路没啥不一样,也是窄小的,仅能过一辆马车而已。”
朱大夫摆摆手,一脸嫌弃,“还有运河,码头,根本就和之前没什么两样,和官府贴出来的皇榜告示上的压根货不对板。”
程若安这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这不就和现代那些想搞政绩,为了拉高Gdp(国内生产总值)的官员一样嘛。
一顿乱造。
朝廷拨下来的款,估计十之八九都进了曹县令自己的腰包嘛。
山匪根本没剿灭,水匪说不定也只是往下游或者上游挪了挪,走水路商人们,也就是在回澜城这一块看着安全,过了回澜城,那就是人财两失。
毕竟,这曹县令根本就是和这些匪患蛇鼠一窝的!
程若安叹气,装出很惋惜的样子:“怪不得朱大夫你说,回澜城内的商行越来越少。”
“那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