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您的研究方向是文学与文化,尤其是对朝北地区的文学研究......”
刘青吾话还没有说完,乔增德嘿嘿笑起来挥挥手,说:“哎呀,好汉不提当年勇,那都是多年以前的成绩了,和我现在的瀛洲文化国际传播关联不大。”
三位学生又面面相觑,皆洗耳恭听。
乔教授抹一把脸,显得有些疲惫,继续说:“我在北东师大的时候就是院长,学院里的教育改革、教师的业务考核、大大小小的会议都是由我主持。你们年轻学生不懂,这里面的事情可多着呢。别看你们学生对有些老师毕恭毕敬,‘老师老师’的叫着,老师也是人,也不能免俗,啊--”
乔教授的“啊”拖着长音,有点阴阳怪气,似乎话里有话。刘青吾感觉不舒服,她看了看罗宇和王英杰,两个人正襟危坐,一脸虔诚,刘青吾暗暗告诉自己,学习教授好的地方,不要在意这些语调问题。
乔教授哼哼笑了两声,眉角兴奋起来:“我在北东师范大学,三十三岁就是破格儿副教授。”
刘青吾对大学老师的职称并不了解,如何晋升、晋升难度等从未听闻,但既然是“破格儿”,想必是超出一般的优秀。三位学生肃然起敬。
乔教授似乎一下子就沉浸到往事中,自顾自讲起来:“我在北东师范大学,李仲森校长对我很看重,可以说力排众议不拘一格,没有李校长的慧眼,我也不可能三十三岁就成为副教授。做人呐,要知恩图报。”
一般,人与人第一次见面至少应该“循序渐进”,乔教授好像直接省略了一些前情,好像这些前情是人人知晓并且应该人人知晓一样。
刘青吾觉得这位教授似乎是在故意勾引别人奉承他。刘青吾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起来的词是“勾引”。她觉得乔增德的眼神有点可怕。一位教授,率先就这么自夸,还要“勾引”别人奉承,刘青吾感觉有些憋闷。
那位校长的名字刘青吾也没有听清楚。上了快二十年学,做学生的她从来也不知道各个阶段的校长是谁。“知恩图报”是一个正常的事情,老师对学生好,学生自然爱戴老师,努力学习就是最好的回报。
可是她也想,千里马感谢伯乐也正常,可人既然并没有背信弃义也没有忘恩负义,单独拿出“知恩图报”四个字也太严重了些,何况是刚刚入学。刘青吾尽力让自己往好的地方想,或许是这位院长感念自己的伯乐,也以身作则地教导学生要懂得感激老师,或许这位院长为人直率,省去了那些客套的俗礼。
乔教授目光沉浸在某段历史中,并未注意学生。刘青吾觉得他其实并不在意面前坐着的人是谁。
罗宇和王英杰忙笑着点头如啄米。刘青吾与他们同坐一排沙发,他们点着头,沙发也在屁股底下颠起来。
乔教授继续说道:“北东师大那是老牌名校,当年的校长成仿我--你们这些学生就是无知呵呵呵。知道成仿我吗?”
历史课本上的名字。怎么会不知道?哪个学生能不知道呢?不知道成仿我就是无知了?刘青吾不喜欢乔增德看起来十分随意的信口贬低。哪怕他是无心之语,这种语言习惯也很让人讨厌,何况他是老师。
“成仿我和郭水末是好朋友,咱们瀛洲新文化运动的重要代表,也是很有见识的教育家。”乔教授解释说。乔增德大讲起穷人的劣根性,穷人是有罪的。乔增德滔滔不绝。
罗宇和张英杰一会点头一会微笑,罗宇看了一眼刘青吾,马上以崇拜的眼神望向乔增德,嘴角向上弯着,好像在接乔增德话里的元宝。
乔增德的神情明明是在说北东师范大学厉害,他不是在说什么教育家,也不是在说北东师大,他是在说他自己出身名校,且这名校高于瀛京艺科大学。刘青吾疑惑了,前不久的师生见面会,宁菱因为羞于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