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表情都不要有。
但凡说一个字,这位文学教授立马发挥他细读小说的功力,把别人说的一个字渲染成一篇大论,把他自己的价值观置于其中,再指名道姓地用这位学生的名头四处甩打;但凡有一个表情,他也可以发挥细读小说的本领,把这一表情安放到小说里,马上解读出一整篇大论,也再指名道姓地用这位学生的名头四处甩打。
小说嘛,有鼻子有眼儿,听者不闻其详,好好的一个人,就成了乔教授编排的人。要想自证清白,就要耗尽心力;若不自证清白,这清白也就白白毁掉了。
自然,所有的解读,都是这位教授的自我投射和对他人的想象。
他想象别人也都和他一样。他自己穷怕了,走上穷凶极恶的敛财之路,把学生当成一个个上供的人,把教授、职位皆当成敛财的工具。在他眼里,学生也和他一样,不过是相互利用。
可是乔增德又恨学生利用他,他喜怒无常,而又十分蔑视他人。如果学生胆敢反驳他,那就是“忘恩负义”“等靠要的巨婴”。
一个学生,在求学阶段,还没有摸到学术的门在哪儿,还没有看到学术的圈有多大,在乔教授的编排解读中就已经成了“忘恩负义”“无知”“穷人思维”“有心机”“攀援”的人,如何再自证清白?向谁去证清白?年轻学生的职业生涯尚未开始,就已经被搅屎棍的嘴泼了一身臭味,盖了几顶根本无法摘掉的脏帽子。
一般人,凭空遭到污蔑,肯定会愤怒,一旦愤怒,很容易口不择言,那就更贻人口实。
一旦愤怒,那正中乔增德下怀。
乔教授会立马装作无辜,双手捂着头,好像怕别人要打他,还要一边夹起太监嗓儿说:“哎呀,我一把年纪了,兢兢业业工作,给了这个学生读书的机会,给了那个老师工作岗位,他竟然骂我,我做好事从来不图回报,一颗公心,书生意气,古代刑还不上大夫呢,宁可杀不可辱。我兢兢业业教学,学生竟然骂我?你看他多么暴躁,真是没有教养,是不是心理有问题?”
乔增德捂着一头白毛,委屈地声音都打着颤,眼睛在双手缝里向外观察着。
不明就里的人,上了当,对这位学生心生反感,又有讨好教授的心,这个学生的处境就可想而知。
如此一来,“学生”就成了一个心理有病的人,但无人同情,更无人帮忙。
有几个教师对学生没有点儿意见呢?哪个教师不是对“心理有病”的学生敬而远之呢?乔教授中伤学生的本领一次一次加强。
况且小说里对“人性”早就写透了,乔增德就是凭着对这些“人性”的解读写论文才当上的教授,要理论有理论,要实践有实践,理论指导实践,实践验证理论。
刘青吾还没有见到有人能从这位教授的嘴里活着出来。
遍看瀛京大学,谁都怕乔增德那张信口雌黄的嘴,和拙劣无比的演技。可是教职工能躲开他,学生躲到哪里去呢?
乔增德的学生争相表着忠心,私下送钱的送钱,请吃饭的请吃饭,送礼的送礼,倒不是对这位导师有什么崇拜,而是怕他那张嘴造谣中伤的本领。
美言可以市。好话可以卖钱,坏话也可以卖钱。想让乔增德说好话得用钱,不想让乔增德说坏话也得用钱。
乔增德的硕士博士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求什么学问,送上钱财祭瘟神,安然毕业,不求这位导师能帮什么,但求这位导师腹泻一般的嘴别说坏话。
乔增德无本万利。
有血肉的,吃干抹净;有骨头的,先从骨缝儿敲碎,再煮一把骨髓;有思想的,挖走脑子变成自己的论文绩效;有良知的,混淆道德价值经脉倒错;有钱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有权的,慢慢拉拢,用尽即弃,一次拒绝他,乔教授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