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期待,就不用再硬撑着若无其事。
王城宜走后,余承舟特别害怕和魏建生单独相处,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魏建生开这个口。魏建生盼望着抱孙子,余承舟和王城宜打算着离婚。王怀舆和田卿卿来了,他索性装睡,这样也就不必再面对什么。
可是听到王怀舆的问话,余承舟有点装睡不下去了。他假装刚刚醒来,想支撑起上身跟岳父岳父打招呼,但他只是轻轻一用劲儿,整个人就痛到要散架。他甚至说不出自己身体到底哪里在疼痛。他觉得都自己浑身疼,哪里都疼,肉体疼,心也疼。
躺在病床上,他完全放心地沉浸在往事里。他和孙平禹逛遍瀛京、岭南、府广,每一处胜地,都有他们欢乐的回忆。他们一起游泳,一起吃烤肉,买一模一样的汗白衫,还从来没有起过什么冲突。
在葵水台,他决定要结婚,决定亲手葬送自己的幸福来成全自己对魏家的“报恩”,可是恩情怎么样就算报了呢?他没法计算。自己这一生,就像受了诅咒,靠近他的每一个人都会不幸。
“爸爸,妈妈,你们来了。”余承舟想礼貌地笑笑,但脸上的纱布绷带影响了他的发挥。
“承舟,你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就说,这个药水滴得是快是慢心脏可是能感觉到的。”田卿卿叮嘱道。
“谢谢爸爸,妈妈。都是皮外伤,让你们辛苦奔波,是我不好。”余承舟歉疚地说。
“我们倒没有什么,主要是魏老板和城宜,他们才是最辛苦的。”王怀舆安慰余承舟,“戏院的事你就别操心了,老魏肯定都能安排好。你就趁这次好好休养一下自己。”
余承舟点点头。王怀舆和田卿卿,他没得挑。老两口善解人意,总是为小辈着想,余承舟对他们只有感激与愧疚。
田卿卿随意起着话题,活跃着病房里的气氛,于是说道馆里的新闻:“你们还记得几年前玉玲珑案吗?竟然还扯出一个教育局的大贪!承舟,你是不是朝北地区人啊,我听你口音和我们馆里的年轻人很像哎!”
王城宜这才想起余承舟和孙平禹一样,也是朝北地区人。她沉静地问:“承舟,是长天人,我没记错吧?”
余承舟点点头。
田卿卿轻快地笑一笑:“我就说,我这耳朵,越来越明察秋毫。囡囡,你还记得平禹是哪里人吗?长天!你说巧不巧。下次一定得介绍平禹给你认识。承舟,你们年轻人不妨多联络联络走动走动。在整个豫州,核心沪州,能有一个家乡的朋友,那是好事。”
余承舟抓住病床边沿,手上青筋暴起。他一言不发,满眼含泪,头晕目眩。
王城宜赶忙问:“承舟,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她的话音还没有完全传递到余承舟的耳朵,余承舟手背上的针管从血管里鼓出来,暗红的血一下子钻出来,横着流下两道,各自渗进床单里。
“哎呀,护士,我去找护士!”田卿卿第一个发现余承舟鼓了针,她赶紧来开门叫“护士护士”,护士疾走两步进到病房,用镊子夹出一块酒精棉,在余承舟的手背上反复擦拭,直到擦干净,重新换一个位置再扎上针,余承舟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王怀舆和王城宜尽力协助余承舟,让他躺得更舒服一点。可他始终再也没有说什么。
王城宜知道自己刚才听到的名字应该确实是“平禹”,余承舟是长天人,孙平禹也是长天人,她画过无数张人物的肖像,还没有一张脸像余承舟现在这样。
余承舟闭上眼睛,往里侧侧头,以免被王怀舆、田卿卿、王城宜看到他的眼泪。他以为不露痕迹,可王城宜一双画家的眼睛早已觉察到他心里正在溢出的情意,猜出了天鹅城堡隐藏的谜底。
王城宜的困乏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她转过头跟王怀舆和田卿卿说:“爸爸妈